一只黑色的海东青戾叫着从空中往亭中呼啸而来,速度之快卷带起亭子周围树上的枯叶,只见它体型硕大,尖喙利爪,直向萧安心冲来。
百里云鹫的海东青!?白琉璃虽只在状元府见过这只上品海东青一回,却已记得这个极有灵性的动物,虽然她手上的绝情针能让它即刻停下攻击,但她却不舍伤这样一只极富有灵性的动物,只下意识地将手从萧安心手中抽回以便避开黑羽的利袭,本欲一并将萧安心往旁拉开以避开黑羽的利爪,却是被萧安心轻轻一推,将她推开到了旁侧,随后迅速转动轮椅让自己面对着飞扑而来的黑羽。
不论是谁,动作都快得如在电光火石之间,萧安心不躲不避,甚至不见他面上丝毫惊惶之色,只见他放在椅把上的双手将椅把用力往后一拉,几枚细小的银针即刻从椅把下飞射而出,椅把下竟是布着装有暗器的暗格!
飞射而出的银针噗地没入黑羽的翅膀时只见它即将要打到萧安心脸上的翅膀抖了抖,却是没有转身飞走,而是抬起尖利的爪子继续向萧安心的脸上抓来!
忽然,一记响哨从蜿蜒向亭子的小道上传来,黑羽迅速一个转身往响哨响起的方向飞去,只见小道上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袍,脸带黑脸红牙面具,不是百里云鹫还能是谁。
只见百里云鹫伸出自己的左臂,黑羽即刻停到了他左臂上,继而将脑袋埋进了厚厚的翅膀中,用尖喙一下一下挠着方才银针没入的地方。
百里云鹫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黑羽背上的羽毛,慢慢往亭子走来,边走边冷冷淡淡道:“萧少公子怎么如此有兴趣到本王常与琉璃闲坐的地方来坐?”
萧安心眼神晃了晃,继而温和道:“在下萧安心见过云王爷。”
“本王方才过来时,看到萧少公子的婢子正在着急地四处寻找少公子,少公子是要继续与本王还有琉璃在这儿坐,还是带着你的婢子回府去?”百里云鹫说的是“带着你的婢子回府去”,而不是“让你的婢子来旁候着”,这话里的逐客味道已然再明显不过,虽说在白府有种越俎代庖的味道,然自他口中说出来却是再寻常不过的感觉,就像这儿不是白府,而是他的云王府一般,或者俨然已经把白府当做了他的另一个“家”。
白琉璃没有说什么,就像认可了百里云鹫说的话一般,正好她不知道怎么与萧安心继续方才的话题,他若能回萧府去那是最好。
“既然君眉在找在下,在下便不便久留了。”萧安心转动轮椅转身向白琉璃抱拳拱了拱手,与此同时,君眉正在白府婢子的带领下沿着小道急急向亭子走来,萧安心冲白琉璃温温一笑,“白家主,今日多有打扰,便先行告辞了。”
“可需要琉璃送萧少公子一程?”白琉璃看了眼里有急切的君眉一眼,客气道。
“多谢白家主,不必了,贵府的婢子送在下出府便可。”萧安心推拒了白琉璃客气的好意。
“既然如此,琉璃便不相送了。”白琉璃说着,看向领君眉前来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的婢子,“替我送少公子一程。”
“是,大小姐。”婢子的双腿有些发颤,因为她就在鬼王爷百里云鹫的视线里!
鬼王爷不是只在晚上出没吗!?为何最近总是在白日出现!?这,这是要害死人吗!?
萧安心温柔地看了白琉璃一眼后,由君眉推着他离开了。
“王爷今儿怎么有空暇在白日出现?”萧安心走后,白琉璃才看向杵在她身旁的百里云鹫问道。
然而百里云鹫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垂着头看向栖在他左臂上的黑衣,用手一下一下抚摸它的背,半晌才道:“它受伤了,去你的药阁吧。”
百里云鹫说完,没有看白琉璃,也没有等待她的回答,抬脚便径自往药阁的方向走去,白琉璃想到那没入黑羽翅膀中的银针,微微拧了拧眉,没有责怪百里云鹫的无礼,也抬脚跟上了他的脚步。
百里云鹫的脚步很快,近乎很急,白琉璃还从未见过他为何事而显出焦急之态,尽管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但从他快且急的脚步已足够看得出他心中的急切,然他这样的反应却是为了一只海东青,而非一个人。
似乎在他眼里,这只上品海东青更像一个人。
然而到了药阁,百里云鹫的第一件事却不是让白琉璃替黑羽检查翅膀上的伤,而是命随他而来的听风到院子里打来一盆水搁到桌上,将黑羽放到了椅子上后,向白琉璃伸出了手,声音淡淡道:“你的帕子借我一用。”
“你要女人的帕子何用?”白琉璃看着面前那只布满茧子的手,挑了挑眉,只觉百里云鹫今日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想来是因为萧安心出现在府中的缘故,她尤记得上一次他在马车里生气的事,每每想起都觉得好笑,不知他这一回又要较什么劲儿。
“不舍得?”百里云鹫的声音扬了扬。
“这倒不是。”白琉璃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和这个偶尔犯傻的呆子较了真,心底自嘲一声,从衣襟中取出了棉帕递给了百里云鹫,一块帕子而已,她还没到舍不得的地步。
只见百里云鹫将帕子接过,扔到木盆里浸湿,拧干后又看向白琉璃,依然向她伸出左手,道:“手。”
白琉璃眼角抖了抖,抬起手,却不是照百里云鹫的意思将自己的手递给他,而是在他宽厚的掌心狠狠扇了一巴掌,不过她的动作快,百里云鹫的动作却比她还快,在她堪堪收回手时迅速将她的手握住,拉到了自己面前,白琉璃没有反感地收回手,而是任他粗粝的大手抓着自己的手,好气又好笑道:“你当我是小狗?说手就伸手?”
百里云鹫没有理会她,只是将浸了水又拧干了的帕子盖到她手上,然后开始手心手背反反复复地搓擦着她的双手,就像她的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白琉璃看着自己掌心手背都被百里云鹫擦得通红通红却还未见他停手,不由猛地抽回手,沉声怒道:“百里云鹫,感情这不是你的手,你不疼是吧?”
谁知她将手抽得猛,百里云鹫也将她的手抓得猛,根本就不给她将手收回的机会,如此便也算了,为防她掀翻水盆,他竟是将她的另一只手紧紧夹到了他身体与手臂间,继续搓擦她的手。
“……”白琉璃觉得眼前这个不知何时会犯傻的男人这是犯上了执拗劲,这种时候她应该扛不过他,便忍着手背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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