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着了。欠收只笑不回答,说,到家就知道了。额越发地感觉到不明白,真是一百个想不通,一千个猜不透,一万个没理由,心里就有一样东西:一头雾水,叽。
当额们的马车来到了蛤蟆湾的村东头时,欠收停住了车,额的另一位表哥拿出了一个包袱,打开来一看,却见是一件灰色长衫,一个礼帽,还有一些饰物,此时,几位亲戚二话不说,就将额按住,拧住额的胳膊腿,不由额分说,就将额的衣服脱下,额这时候才知道是中了额爹的圈套,挣扎着死活不从,可是,胳膊么时强过大腿了?他们还是强行给额穿上了那包袱里的长衫。
“额可是雉北县委的干部,你们得罪了额不后悔吗?”额用娘子腔叫吼道。
可额的叫喊声等于放屁,他们不但不理会额,还乐得哈哈大笑。
他们将额拾掇好了,由两位力壮的男人架着额下了车,然后燃起了一串鞭炮。
这里的鞭炮一响,村中便传来一阵狂热的唢呐声。紧接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紧,锣鼓点儿起来越密,鞭炮、麻雷子辟辟叭叭,这是在干什么呀?谁家办喜事?
额被他们架着进了村,直奔额家,才知道是额家办喜事,而且就是为额办喜事。这时候,额才恍然大悟,原来额爹去找额,发了一通牢骚走开,紧接着以欠收为首的表亲慌报军情,将额骗上马车,进村前强行为额更上礼服,回家就可以拜堂成亲了。啊呀呀,这是老早设好的连环套,一套连着一套,真苦了额爹,想出了这么绝的骚主意,叽。
哼,额会上你们的当吗?雉北已经解放了,整个雉水县也解放了,新中国马上就要成立,还用这封建的枷锁往额身上套,额会接受吗?额会向封建主义屈服吗?额会投降吗?额是打土匪的英雄,还怕你这点小波浪吗?叽!
当额被他们架进家里时,一帮子远亲近邻都看住额不让额出屋,专等新媳妇上门。
这当儿,额爹和额娘都躲在了一边儿,专门让几位表兄表弟与额撕扯,额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哦。就在这时候,花轿进门了,几位老表就拉着额去拜堂成亲。我额活不从,虽然被他们绑架着,但额的嘴还是可以说话的,额的娘子腔还是可以用的。于是,额想到了我那娘子腔,那高八度的娘子腔,足以让人浑身酥软的娘子腔。额决定用我的特异功能,用额的随身武器,将这些人打退,快速脱身。
“你们快快放开我,不然你们会后悔的。”额用娘子腔喊。可没有一个人听额的,还嘲笑额。于是,额便再一次吊高了嗓门,唱道:“西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大军帐走出了我,保国臣、、、、、、”
可是,额这武器又失效了。他们不但没有被额那高八度的娘子腔弄晕,反而乐呵呵的要额再唱一出,额倒是晕了,怎么马九一听额的娘子腔就软了下去,这些人也象额们队伍里的人一样,听了不起作用呢?真是奇怪啊?
这时候,花轿进门了,额来不及想这想那了,额必须采取紧急措施,脱身逃跑,不能让额爹将额的事生米做成熟饭。
额大喊:“婚姻自由!这花轿里的女子额没见过面,额坚决不同意!额看谁还能把额强奸了不成?”
这句粗话刚一出口,只见那被伴娘搀扶着的、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忽然间演出了令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那新娘子两手一甩,将伴娘甩到了一边,随即她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掀,红盖头落到了地上。她怒目往额鼻梁杠上一指,象是要打额似的,说:“你敢说你没有见过我?你敢说你不愿意要我?你不是一夜要日八盘吗?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可有那个本事!”
新娘子这一举动,让额看清楚了,让额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你?”
原来,这女子就是我在宣传科被额伤害过的女子。
这女子姓徐,名叫枣针,是离龙山不太远的徐大庄的。
枣针是位性情刚烈的女子。枣针小的时候就喜欢爬树、摸鱼、掏鸟窝,跟男孩子啥区分。长大了却又大大列列不象个闺女样,学着农妇的那一套,指鸡骂狗,指狗骂鸡。谁若是惹了她,她可以从庄东骂到庄西,而且骂的词还不重样,骂的句子练成唱。这样的泼辣女子怎么让额轮上了呢?原来,额爹与枣针的爹都拜一个师傅学木匠,二人曾拜过把子,喝过鸡血酒。那天枣针的爹给一户人家家赶嫁妆,由于活紧,人手不够,枣针的爹就把额爹给请来了,两人一块干活,一块叙旧。
在谈到额的婚姻时,额爹就唉声叹气的,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还自己还打了自己的脸,说额找老婆找不着,还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恋上了小白鹅。枣针的爹却劝额爹说:“你看你,你儿子现在不是好了吗?又有文化,又立了功,又当了官,象这样的好男孩还不是入了河的泥鳅,哪儿摸去?”听了这安慰话,额爹却打不起精神,说:“你老哥不知道,就我那犬子,长那个熊模样,竟也挑三捡四的。我给他说了仨了,他硬是不跟人家见面,你说说,他是想弄么?”他们哥俩正说着,枣针进来了。只见枣针拎着一个大瓦壶和一摞茶碗,手脚麻利地给他们倒茶叙水,这个枣针,年龄比额小一岁,个子长得却与额差不多高,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一直拖到屁股蛋那儿。一对杏眼闪闪发亮,忽闪忽闪地象也要说话似的。还有,胳膊是胳膊,腿是腿,浑身哪儿都有力气。额爹见了枣针,就替额想入非非了。他想,这姑娘若做了谁家的媳妇,那准是一把过日子的好手,哪位男人摊上这样的女人,真是该享一辈子福。等枣针转身出屋,额爹就对着枣针的爹夸枣针:
“几年不见,这闺女长大了。”
额爹的夸奖声却也没有让枣针的爹激动起来,相反,枣针的爹也是叹了口气说:“也是难呢,你看她那丑样,上哪儿找婆家去?”
“看你说的,这么好的小孩上哪儿摸去?你若是不嫌俺家穷,给俺小笑?”
额爹主动提到我,枣针的爹心中暗喜,但他却不露声色,说:“噫,不成,不成。俺枣针哪能配得上你家有志,恁是当官的,俺是平民百姓;恁是吃皇粮的,俺是打土坷垃的。草鸡飞金銮殿,门楼子高,过不去啊!”
“看你说的好了,我一点家都不当了?他小笑再能,当官再大,也是我做的对不对?只要你能当了枣针的家,咱以后就是亲家!”额爹就这样夸起了海口。
额的婚事就是他们两个老哥们说真不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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