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巍峨的两界山一带以地形险峻复杂而著称,而这也正是绮云的老家一带。山势忽缓忽陡,山上密密地树林的像经年不变的绿装把群峰包裹了个严严实实。而现在,这里正是冉氏土司与后溪土司的主战场。双方以两界山为界,以东属于后溪土司,以西归属冉氏土司。
之所以两家经常摩擦不断,是因为两界山物产丰饶,不仅有丰富的植被资源,而且还出产连皇家都视为珍宝的楠木。
这次后溪土司囤兵三万于两界山的东麓,就是想把整个两界山据为己有。经过十年的养精蓄锐,他们认为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战胜冉氏土司,也一血十年之前那场惨败之耻。
兴邦如愿地随着出征的队伍来到了两界山,对这场因为需要而进行的联姻,他当然是一万个不情愿,并不是婉青不好,而是他和她永远就只是哥哥和妹妹,没有那种感觉。而对绮云,他从心里就想爱护她、逗她、甚至就是默默在一起不说话,他也觉得是一种幸福。
兴邦对这场战争极力要求参加,当然他觉得男儿就应征战沙场,保家为民为己任。私下里,他或许也是想尽力推迟这场政治联姻。
此时,兴邦正站在半山腰,远眺敌方的营寨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如一个很大的村落。
而自己这里,士兵们正在忙碌着。后溪土司本想乘冉氏土司的部队刚刚抵达,站脚未稳,杀一个措手不及,派出了主力部队截杀,想一举获胜,却遭到冉氏土司部队的奋力还击。战征从早晨一直打到傍晚,双方才各自鸣金收兵。
经过一天的激战,各方都伤亡惨重。尸骨到处都是,士兵的鲜血连两界河的水都染红了。现在,双方都在清理战场,战场上尸体横七竖八,遍地皆是。军营中平添了许多伤员,他们有的中了刀,有的中了箭,有的生命垂危,有的在大声呻吟。此时最忙碌的要属部队里的医官了,止血、包扎、接骨,受伤的伤员排起了长长的队。队伍中有的人甚至难耐这磨人的等待,开口大骂起来。有的在大声呻吟着。
“前面完了没有?老子要疼死了,快替我包扎!我的伤重。”后面排着队的一个胡须大汉大声嚷道。
然而排在前面的一个伤员大声的回道:“我这伤也重,还没轮到我呢。你往后……”
然后前面的其他伤员也都在抱怨着。
兴邦缓步走了过来,父亲的身体还没大好,他帮着视查一下军营,就看到了这样的现象,不禁皱起了眉。在战争时期,医官都显得格外急缺了。
“谁是这里的舍总?把他叫过来。”兴邦向随身的士兵问道。
不一会儿,一个高个子的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跑了过来。
“属下张大山,见过二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兴邦指着那排着长长队伍的伤员问道。
“唉,二公子,昨天我们分舍作为主力参加战斗,伤亡很大,可是医官太少,他们已经连夜工作,还是忙不过来啊。”
“哦,那其他分队的医官能不能调集一些过来?”
“二公子,昨天那场的战斗,各个分舍都有伤亡,每个分舍的医官都是忙啊。”
“这样吧,分出重伤员和轻伤员,先医治重伤员,轻伤员稍后再医。另外,我马上回报土司,紧急在各地征集医官。”
舍总答应着走了。
在兴邦的建议下,三天以后,新征集的医官已经开赴到了战场。
对于一般的士兵来说,这是难得的战争间歇,而对于部队医官来说,这几天他们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工作着。第一轮伤员才刚刚结束,第二轮换药的后续事项已经开始了。
兴邦这几天一直在忙着,除了安排清理那些两界河两岸成堆的尸体以外,照看伤员,重新整合分舍的士兵。
冉氏土司的士兵被分为几个分舍,每舍有几千人不等。头目称为舍总,合总以上就是何统领。兴邦没有具体负责哪个分舍,却因为特殊的身份在此像个督军,哪里有事他哪里都去。土司当然也是要历炼他一下。
就在兴邦在各个分舍之间巡查之际,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那个身影不高,在士兵里应该用矮小来形容,身穿着普通医官的衣服,此时他正背对着他,弯腰替一个受伤的士兵包扎。莫名的,兴邦只觉得这个身形有些熟悉,他想再走近一些去看看,这时,土司手下的一名侍卫走过来:“二公子,土司大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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