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经过擦拭的兰花再经由清水的冲洗,整个兰花像是有了灵性一般。
“爷爷……不是正在浇花吗?”许无言看着正在精心伺候兰花的爷爷,不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浇的是九子大花蕙兰。”
听到这话,许无言心里一惊——九子大花蕙兰可是那个人最喜爱的花!
“难道爷爷还没有忘记他吗?即便是他仍旧在世,又能怎么样呢?”
“你还年轻,你不懂我们这代人的感情。”老人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这盆兰花,眼神复杂。
“你知道这九子大花蕙兰该怎么养吗?”
“不知。”许无言知道老人有话要说。
老人直起身,看着这盆已经长到腰间的兰花,“这九子大花蕙兰虽然名贵却也是很难伺候,浇水少了,就会旱死;浇水多了,也会烂根,只有浇透浇好,才能开花,而那饲料则是少肥多施,少了不行,多了也不好。这跟做人一个样,锋芒太露,只怕也是坎坷颇多啊。”
“无言,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老人拿起一把小铲子开始疏松盆里的泥土。
“爷爷说过的话,无言谨记在心。”
“那你知道,刀,的精义什么吗?”“咔嚓”“咔嚓”,小铲子戳在泥土里发出的声音好听而清脆。
“爷爷说过,刀的精义,在藏,不在杀。刀只有藏在刀鞘里才会有杀意,如果不藏,也不过是把切菜工具罢了。”
“嗯,”老人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我去屋里坐一坐。”
许无言把地上的铲子收拢起来放到墙角,跟了上去。
“坐吧,尝尝我泡的茶怎么样,小的时候,你可是经常跑到我这来蹭茶呢。”走到堂屋,老人坐在正中一把太师椅上,端起来一杯茶,笑了。
许无言挨着老人坐在了右侧,听到老人的话也笑了。
抿了一口茶,老人抬起头,“刚才说到哪儿了?”
“刀。”
“嗯,难得你还记得我说的话。没错,刀的精义是在藏,不是在杀。那你觉得,你这把刀,是该藏还是不该藏呢?”
“爷爷,我的鞘就是您老人家,您觉得,我是藏得?还是藏不得呢?”
“呵呵,你小子,敢跟我耍滑头了。”老人放下手里的茶杯,轻笑两声,“唉,我老了,已经藏不住你了,听那唐老头子话里的意思,看来那个王进要出头了,既然他来招,我们接招便是。杀生之刃何须藏!”
老人眼睛里杀机顿现。
“那爷爷的意思是……”
“放手去做便是,几十年的恩怨了,终归是要了解的。”
“孙儿明白了。”
太阳下,院子里的那盆九子大花蕙兰开的正艳,红色的花瓣红的如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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