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领军一路衔尾追赶,本来就比吴家军晚了将近一天,好在虎山的队伍中并不缺少能够寻找踪迹的猎人,而且滇西黑彝人本来就善于攀山过岭。[本章节由wan书吧更新]不过就在快要追到吴家军,甚至能看到他们的后卫队,就在这个时候,吴家军走过了一座木桥,却将木桥拆毁,等虎山带人赶到木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家军走掉。
这是虎山的队伍距离吴家军最近的一次,没有办法,虎山只好带人绕路而行,结果却耽误了时间,让吴家军加快了逃跑的速度,再也难以赶上吴家军。
在一个叫做“攀枝花”的小镇,虎山让人送了一封信回昆明,然后他稍事休整之后,立刻又带人启程追赶,一直追了五百余里,抵达了凉山之下,也未追上吴家军,甚至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当然除了在路上他们抛弃的人,或者尸体。
大凉山东西纵横上千里,山高千仞,水深不见底,此地有黑彝人,也有其他族属的土人,可是此地的黑彝人和云南的黑彝人关系并不和睦,尤其是凉山土司拉努,与阿桑妹的部族,简直就是水火不容。
当年吴三桂进入四川,在川南一带与明军和大西军作战,就是得到了拉努的支持,后来吴三桂成为云贵的霸主后,拉努也乘机统一了大凉山,成为大凉山唯一的土司。
拉努此人野心勃勃,有一统黑彝人诸部的雄心,故此不断地发兵侵扰其他黑彝人部落,吞小欺大,实力不断增长,当年阿桑妹的父亲就是拉努和吴三桂设计害死的,为此两个部族成了死地。
阿桑妹的父亲山明在百彝部族中很有威望,贤名传千里,是拉努一统黑彝部族的最大障碍。所以拉努设计,邀请山明去川滇交界的一个地方会面,却设下伏兵,将山明抓获,然后派人送到了昆明,交给吴三桂,而后被吴三桂处死。
这也是为什么阿桑妹和吴三桂结下死仇的缘故,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凉山土司拉努。可是后来,吴三桂老奸巨猾,他才不想拉努趁机做大,便暗中使诈,削弱了拉努的权力,将除了大凉山之外的地方,全部收归自己的管辖,故此让拉努白忙了一场,反而在黑彝人中落下了“骂名”。
现在吴家军一直北逃,必然会经过大凉山,虎山不知道拉努会如何对待吴家军,但他知道自己对于拉努来说,肯定是不速之客,不会受到欢迎的。
果然,虎山在进入大凉山地界的第二天,就遭遇了巡逻的土兵,全都是身穿黑衣,头戴牛角包巾的黑彝兵。
虎山的部族土兵打扮和他们相差不多,大凉山黑彝土兵的衣服是全黑的,而云南黑彝土兵的黑衣上还饰有花色的条纹,这就是区别。
显然虎山和他的人非常不受欢迎,尤其是巡逻的凉山土兵看到上万的云南黑彝土兵后,也不待虎山问话,转身就往回跑。很快,一支上千人的凉山土兵出现在大路的前头,为首的是一个黑大汉。
都说的是撒尼语,虽然有些方言,但是双方都能听懂。
这黑大汉身形粗大,仿佛一个黑铁塔一般,拎着一条狼牙棒,气势汹汹地走在最前边,后边跟着上千土兵,都手持弯刀、长矛,一副马上就要开战的架势。
不过当着黑大汉看清虎山,虎山也看到了他,两人却是一愣,而后忽然“哈哈”的大笑起来,黑大汉把狼牙棒递给后边的人,然后张开双臂,就迎了过去,虎山也是做出拥抱的姿势,向黑大汉走去。
黑大汉高声叫道:“虎山哥,怎么是你啊,可想死我啦!”
虎山也热烈地回应道:“哈哈,黑牛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啊?没想到,没想到啊!”
着,两人相互走到近前,然后就拥抱在一起,都使出了十分的力气,非常的亲热。好半天之后,两人才松开。
黑牛问道:“虎山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虎山答道:“黑牛兄弟,你不要误会,我们是来追击逃跑的吴家军,与凉山没有关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前天晚上山里是来了一伙清军,为首的是什么嗣子吴应熊、还有叫吴国镇、马宝的汉人,据说是从昆明逃出来的,现在被土司大人留在腾龙寨休息呢。”黑牛也不遮掩,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一遍。
“兄弟能不能替通禀给拉努土司,就说我想见见他?”虎山如此说道。
黑牛想了下,说道:“前边不远就是我的寨子,你们先去那里休息,我去腾龙寨禀报,等回来再跟你喝酒!”
虎山拍了拍黑牛的肩膀,说道:“那辛苦你了!”
接着,黑牛就将虎山领到据此十里的一处寨子,这个寨子规模并不大,只是大凉山交界的一个边寨。在路上黑牛将自己这些年的做了什么,又是如何投靠拉努,成为边寨头人的说了一遍。
原来虎山和黑牛在二十年前,两人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两人当时的部族就挨在一起,渐渐相熟,成为好朋友,时常在一起打猎。可是有一次赶场,黑牛在集市上打死了两个调戏黑彝女人的清兵,惹上了大麻烦,为了避免自己的部族被牵连,只好逃跑,并且得到了虎山的帮助,这才逃了出来。
后来黑山觉得留在虎山的部族里,会给虎山带来麻烦,于是立刻了滇西,向北来到大凉山,正好凉山土司拉努在招兵买马,于是他就当了凉山土兵。因为作战凶猛,屡立战功,深受拉努的赏识,便将一个傈僳人的寨子交给他管理,让他守卫大凉山的边界。
黑牛将虎山领到傈僳人的寨子,下令杀猪宰羊,设酒款待虎山等人,而上万滇西土兵,则被虎山留在寨子外边,按下了营寨。
安排好虎山后,黑牛离开营寨,带着几个护卫骑马进山,去腾龙寨面见凉山土司拉努。
傈僳人的寨子距离腾龙寨有一百多里,黑牛骑马跑了大半天才赶到腾龙寨,进了寨子后,发现寨子内和往日的情形很不同,多出了很多清兵。
当黑牛请求拜见拉努的时候,拉努好像刚喝完酒,一边嚷嚷着“继续喝”,一边走了出来,见到黑牛后,马上就变得面沉似水。
“你怎么来了?边寨那边有事吗?”拉努开口就问。
黑牛躬身施礼,答道:“回土司老爷,今天边寨来人。”
拉努微微一怔,忙问道:“谁来了?是不是从云南来的追兵?”
黑牛点点头,说道:“回土司老爷,是云南德元部头人虎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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