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草原显得荒凉无比,随处可见裸露的地表与干枯的草丛,不时刮起的大风带起飞沙走石,迷乱人眼,广阔的草原上,一行衣甲破烂的骑兵队伍缓缓的前进着,不时有人从马上跌落,然后便一动不动,再也没有爬起,队伍中顿时出列几分,将之就地掩埋,然后牵着他的战马,悲伤的望了望那隆起的土堆,然后快步跟上队伍。
乔玄带领白马义从在这荒原上已经盘桓了三月了,所有通向居庸关的必经之地都没封死,屡次冲击都无果,乔玄不得不带着众兄弟在荒原上与围剿他的乌桓部队纠缠,仿佛看出了白马义从的粮草不足,由最开始的猛烈追击变成后来的远远吊着,到现在已经有月余没有看见追兵的踪影了,可一味逃窜的众人也迷失了方向,这大漠现今寸草不生,不断有兄弟因伤势死去或者疲劳过度猝死在马背上,众人悲伤的同时也无可奈何,只能就地掩埋,即便是死了,他们也不愿意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曝尸荒野,沦为天上秃鹫的美餐,这使他们唯一能为死去的兄弟们做的。
要不是食用着死去兄弟遗留的战马,这支队伍早已死绝!
乔玄望着身后无精打采的兄弟们,心中也是一片迷茫,自己领着一万兄弟从居庸关冲杀出来,只不过折损了区区不足百人,可在这旷日持久的可怕拉锯战中,无法补给的他折损了大半兄弟!现今残余的不过三千余众,不足四千,看这几天不断有兄弟死去,也许再过几天,便只剩三千,在过十天,便是千余,最后他不敢想了,这些兄弟相信他,跟着他一路冲杀,虽然打退了乌桓联军,看现今整个草原都是围剿自己的部队,想来居庸关的危机也解除了,可自己将他们带出来,却全部折损在这里,那还有何颜面回去面对公孙瓒?面对他们的家人?
心中苦闷,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却是没发出任何声音,望向旁边的赵云,见他也有几分虚弱的骑在马上,眼中也是疲惫不堪。
他停下马步,转身对着后面的众位兄弟道:“众位兄弟,乔玄害了你们。”
良久,没人发出声音,沉寂的荒原上只有偶尔盘旋而过的秃鹫发出刺耳的尖叫,还有不时响起的马嘶。
“将军!”打破沉默的一名骑兵道:“我不后悔!杀敌卫国!虽死无悔!”
“我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
乔玄心潮澎湃,望着安慰他的众兄弟,突然大喝:“既不后悔,那就提起精神来!我们没有死在乌桓手上,难道就这么死在自己手上吗?既然你们相信我,那我就一定带着你们走出去!”
众人精神一振,比刚才强了不少,乔玄望了望太阳的位置,调转马头,指着南方道:“那!便是我们归乡的道路,随我走!”
众人士气稍稍一阵,求生的yu望爆发,刚才死气沉沉的军容焕然一新,仿佛连胯下战马都快了几分,纷纷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居庸关,与乔玄失去连接的公孙瓒此时心急如焚,尤其是几次向刘虞求救未果的他,暴怒无常。
他亲率大军来到居庸关的时候城外乌桓大军已然撤退,留下的只有被烧的乌漆吗黑的残垣断壁,在得知乔玄一计破敌之后心下大喜,就在居庸关上等着乔玄归来好给他庆功,可等了几天都不见人影,派去的探子回报说乌桓等族屯聚了大量兵马,堵死了进入居庸关的道路,公孙瓒大急,连忙组织人马企图打通道路,可步兵在草原上又怎么是骑兵部队的对手?不得已他只得向刘虞请援,可到来的居然是带着大量慰安品的招安使者,公孙瓒大怒,当即将使者斩杀,尸体悬挂在关头,罪名是通敌卖国!
心中愤怒,几次差人去求刘虞,软语相求和威胁都用上了,可刘虞就是不作答复,此时公孙瓒眼中血丝密布。抛开乔玄不谈,乔玄带走的那一万白马义从是他的命根子,安身立命的本钱!心中愤然,此战一轶,定让刘虞那老匹夫付出代价!如此怯懦之人,不配占据这一州统领之位!
公孙瓒此时无计可施,关中不时抓到乌桓的求降使者,他早已下令,一旦发现可疑者当场格杀!
无奈之下他甚至考虑是不是接受乌桓的投降,他深知在冬天的荒原上,每耽搁一天,就等于是葬送白马义从无数性命!
苦闷之中,每日借酒浇愁,喜怒无常,中将士纷纷勒令属下严于律己,不得在这特殊时期触怒了主公,轻则杖责,重则丧命!
不知走了多远,当乔玄身后兄弟再次陷入虚弱无力的时候,众人终于在茫茫荒原上见到了其他的景色。
“山林!是山林!”有人惊呼,众人精神大振,经过乔玄的不断鼓舞,这几天力毙的人再也没出现,此时见终于走出荒原,众人精神大振!山林就意味着有野兽,虽然是冬天了,可细心一些,总能发现一些野兽的踪迹,这就意味着补给,意味着生路!
乔玄大喜,曾经在此呆过数年的他自是了解此时大概已经到了长白山脉的外围!到了这里就可以不用担心乌桓的追击了!
众人下马,山林不适合骑马而行,此时见到了生路的众人牵着马走竟比方才骑马而行还快了几分.
寻得一条小溪,在林中稍作休息,派出去捕猎的兄弟们也满载而归,众人脸上终于洋溢出喜悦的表情,就地收拾了些枯柴,架起篝火,终于可以吃到这几月的第一顿熟食!荒原没有燃料,众人先前食用的马肉都是直接割下生食。
吃饱喝足,精疲力竭的众人纷纷就地倒头便睡,这几个月的逃亡生涯不但考验了他们的体力,此时精神也已经蹦到了极限,除了进食,他们连睡觉都是在马上!
乔玄与赵云带着10名兄弟在周围警戒,见熟睡过去的众人,乔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对赵云道:“子龙你也去休息吧,此地远离乌桓腹地,想必无碍。”
赵云摇了摇头,疲惫的神色一闪而逝:“终于走出来了。”转而又想起了在荒原上逝去的几千兄弟,不由路出哀伤的表情。
乔玄面色一冷,道:“子龙放心,此仇我乔子佑记下了,血海深仇,不可不报!他日卷土重来,定叫乌桓付出代价!我乔子佑在此发誓,必灭他全族!”
赵云面露不忍,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靠着树干,一言不发。
乔玄早已困极,在撑了三个时辰后便将警戒的任务交予醒来的兄弟,沉沉睡去。
居庸关,苦等三月无果的公孙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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