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叔谋痴痴呆呆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刚起床,只见家奴黄金窟带领着两个人,抬着两个坛子,慢慢走到跟前说道:“这二人乃是睢阳城中的百姓,恐怕挖河破坏城池,全城有钱的人家只有一百八十户,共凑了黄金三千两,情愿献给老爷,求老爷开恩保护此城。小人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把这两个领头的带来见老爷。”那两个百姓跪在地下,慌忙磕头说道:“求老爷开恩,救了满城老百姓的性命吧。”麻叔谋心里十分惊讶,想道:“果然有三千两金子,昨夜之梦,不可不信。”麻叔谋想起了梦中的事心里又害怕,见了金子又高兴,不敢不保护城池。就对二人说道:“为了你们要安居,倒叫我违背圣旨。我如果不答应,又说我不近人情,现在只好让河往西南穿过去,保护这座城池吧。”那两个百姓听见麻叔谋答应了,连连磕头,说道:“谢老爷天恩,真是一件大阴功。”麻叔谋说道:“答应是答应了,只是不许在外面乱讲!快去吧!”两个百姓说道:“蒙老爷厚恩,感恩不尽,还敢乱讲什么!”磕了头就出去了。麻叔谋见百姓走了,就叫黄金窟将黄金一坛一坛的拿进里面。打开一看,果然是:
累累赤气惊贪眼,耀耀精光动欲心。
试问古来名利客,几人到此不情深。
麻叔谋收了黄金,就决定明日升堂,安排改变河道。第二天,麻叔谋升堂以后,宣召壕塞使陈伯恭。此时陈伯恭正在河道督工,只有叔宝在那里伺候,过来参见麻叔谋。麻叔谋问道:“河道离睢阳城还有多远?”叔宝说道:“还有十里,县官正在发通知,让全城的老百姓搬迁,拆毁房屋动工。”麻叔谋说道:“这么坚固的城池,烟火又很繁盛,怎么能忍心拆毁呢?又要让老百姓遭难。不如就在城外另找河道,不惊动满城百姓了,就派你去办这件事。”秦叔宝说道:“前天老爷已经让有关人员画好图纸,定好界桩,说要奉旨开凿此城,泄去王气,恐怕很难改移。”叔谋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奉旨开凿王气,只要在这一带地方就行了,何必一定要在城中呢?凡事怎么方便怎么干,说什么画定图纸,快去照我说的办。”叔宝看麻叔谋已经决定要改河道,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照办。
叔宝的这个差事其实是个好差事,经过的乡村人家,有的要免掘他坟墓田园,有的要保全他家房产,都十两五两,二十三十,求人来说情。叔宝一概不受,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一个更改的河道。这一天,叔宝来回复麻叔谋,恰好副总管令狐达也来了。他听说要改河道,来见麻叔谋,两个人正在争吵不休。只见叔宝跪下禀道:“卑职勘察河道发现,如果从城外另外取河道,比从城内远二十多里。”麻叔谋正没地方出气,说道:“我只是派你去城外找河道,你管什么差二十里三十里?”叔宝说道:“路远所用人工就要增多,钱粮也要增多,限期又要延长,卑职只是想说明白。”麻叔谋更加恼火,说道:“人工不用你家人工,钱粮不用你家钱粮,你多大官,在此乱讲!”这话分明是说给令狐达听的。令狐达说道:“改道的利弊,允许每个人直言,既然是朝廷的官员,就有权力管朝廷的事,都应该从长计议,况且开掘此城是有圣旨的。”叔谋道:“老兄只说圣旨,这保护城池,宋襄公奉有上帝的旨意。前天在梦中,我为了执法,坚决不同意改河道,几乎被华司马用铜汁灌杀,那时你们两人又在哪里?”令狐达大笑,说道:“哪里来的这样的鬼话。”麻叔谋又对叔宝说道:“是,你这样一个朝廷官,也要来管朝廷事,你得了城外百姓的银子,所以来这里胡讲,我不用你了,看你还管不管!”令狐达争不过麻叔谋,愤愤不平,只得回到自己的衙门,写上奏朝廷的奏折去了。叔宝走出门外,麻叔谋里面已经挂出一面白牌,牌子上写道:壕塞副使秦琼,生事扰民,阻挠公务,着革职回籍。秦叔宝看了说道:“狄去邪原说这人难服事,果然不假。”当时就打算收拾行李回家,却不知这正是上天成全叔宝。
叔宝因遭麻叔谋罢免,正收拾行李准备起身,只见令狐达派人来了,想让秦琼到他麾下效用。秦叔宝心想:“我这次来不过是为避祸来的,这监督河工,估计也做不出事业来。”就对那人说道:“卑职家有八十岁的老母,无奈被上官差遣,不得已才来的,今天幸亏被放了,本人归心如箭,不能够服事令狐爷了。”秦琼打发了那人,又想到:“来总管平日待我不错,况且看在李玄邃和罗老将军的面子上,我回去以后肯定还会让我在他麾下任职。只是我高高兴兴出来,现在又转回去,这叫做此去好凭三寸舌,再来不值半文钱了。看如今劳役不休,巡游不息,百姓怨愤,不出十年,天下肯定会大乱,到时候恐怕还是我们这些人出来平定。功名爵禄,只是早晚的事,何必着急,况且家有老母,正应当膝下承欢,何苦留恋什么功名,亏了作为儿子的责任。”又想道:“如果回到齐州城,来总管肯定会来找我,刘刺史也不会放过我,不如像隐士那样隐居山林。”因此秦琼回去以后,就在齐州城外一个小山村买了一处房屋。
草草三间茅屋,里边有几间内房,堂屋旁边竹林里有几间书房,周围种着桑榆,形成天然的篱笆墙,篱笆墙外是几十亩麦田枣地。叔宝在一天晚上进入城中,见了母亲,说起与世不合,不想再求什么功名。因为叔宝以前为了求功名经常出差,四处奔走,秦母也想让他安居。叔宝就将城中的宅子赠给了樊建威,报答樊建威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老母。自己带着母亲妻子,搬到了小山村。樊建威和贾润甫曾经劝他再进总管府。叔宝笑着说道:“也就这样了,倒落得清闲自在。”后来来总管知道秦琼回来了,还想让他来自己麾下效力。叔宝推托母亲已老,自己有病,不愿意去,来总管也没有勉强。凡是有朋友来看他,他也不拒绝,只是因为母亲年龄大了,秦琼自己只不敢出外交游。每天只是寻山问水,种竹浇花,酒送黄昏,棋消白昼,一切英豪壮气,都暂时收敛起来了。樊建威、贾润甫都说道:“可惜了这个英雄,只因为接连遭受挫折,弄得意气消磨,放情山水。”他们不知道秦琼已经看清了当时的形势,知道以后肯定少不了他,现在养精蓄锐,是为了以后大显身手。正是:
日落淮城把钓竿,晚风习习葛衣单。
丈夫未展丝纶手,一任旁人带笑看。
却说炀帝天天在西苑与袁宝儿、朱贵儿、杳娘、妥娘、各院夫人,纵淫无度。这一天吏部侍郎裴矩在张掖与西域胡人开市,换来了一匹大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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