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所谓,你为我生了孩子,我感激你尚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你?我发现你这脑袋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该罚!”莫黛说着便敲了敲莫无轻的额头,她宠溺的口吻和亲昵的动作让莫无轻的脸更红了。
“你,你这女人真是……”说着便侧过身背对着莫黛。
莫黛笑了笑伸手将他的被子拉好,而后揽着他的腰睡去。良久莫无轻发现没有反应之时他才又侧回来,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莫无轻怔怔地望了她好久,本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床榻里头的莫小满却在此时哼哼唧唧哭了起来,莫无轻赶紧又侧过身拍着他轻哄着。
待莫小满再次睡着后,莫无轻这才有些生气地捏上莫黛的鼻子,轻声道:“死女人,你睡得倒香!连孩子哭都吵不醒!”
莫黛在睡梦里无意识地将捏着她鼻子的手抓在掌心按在胸口继续睡,而她的这一无心之举倒让莫无轻又一次红了脸,同时心里还慌慌乱乱的。
前院,沐千澈的房间内灯早已熄了,而他也早已躺到床榻上睡下了,只是却了无睡意,只能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房外的风声与蛙鸣声。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才一睡着,便做起了梦。
梦里,他尚年幼,十一二岁的模样,他正在书房练字之时,忽然便听外头的下人惊慌大喊:“不好了,快来人哪!老妇人吐血晕倒了!”
他手中的毛笔不禁一抖,一滴墨便晕染上宣纸,正好将“家”字糊在了墨团之下。
他见到丰姨急匆匆地赶来,然后又无奈地摇头,再之后丰姨声泪俱下地伏在祖母的棺材上,而祖母的棺材旁边另外又摆放着大大小小九口棺材。
丰姨说,娘、爹爹们、哥哥们以及唯一的姐姐皆在去临县的途中被匪盗劫财杀害,祖母听到噩耗一时接受不了吐血而亡,三位祖父也跟着去了,沐府上上下下只余他一人。
他当时就在想,为何自己没有跟着哥哥们一起去到临县的別庄呢?要死便一起死,总好过留他一人孤零零地活着。
自此他便在丰姨家生活,然,一月之后,帝京的陆家来人,说是祖母的故交陆槐要将他接到帝京生活,并与她的孙女陆筠成亲,这桩亲事是祖母与陆槐定下的,哥哥们都死了,陆家人便只将他一人带去了帝京,而这只不过是他悲惨命运的继续而已……
沐千澈忽然醒来,才发现自己流泪了,他抬手去摸眼角,却摸到了自己那坑坑洼洼的皮肤,他忽然悲从心来,忍不住捣住嘴巴压抑地嘶声痛哭起来。
而此时的莫黛忽然也从自己被火焚烧的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转脸看了看身旁的莫无轻,他似乎睡得也不安稳,眉头皱着,牙齿死咬着。莫黛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按压着他的太阳穴,渐渐的,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也平缓匀长了。
莫黛放开手,却又被他无意识中拉住,莫黛笑了笑,便任他拉着,只是她再无睡意,便这么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着莫无轻和莫小满一长一短的呼吸声。
莫黛闭着眼,不时地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家会越来越好的,而她绝对不允许再有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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