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那位年轻漂亮的堂姐给了她一个甜美的微笑。在她看来。那个微笑里满是豆腐干的香甜。堂姐走了。带走了美味的豆腐皮,带走了一个孩子的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今,吃过玩过享受过很多城里人都享受不到的美味和幸福后。芷楠的脑子里却只有一片空白,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回忆的。
儿时的豆腐皮早就变成了遥远的过去,可是现在她最爱吃的还是那一张张压着网文纱布,白白的豆腐皮。咀嚼着这样的东西,好像咀嚼着过去曾经的一切。
坐在办公室里的芷楠望着窗外难得一见的蓝天,遥想着曾经儿时的一切,嘴角的微笑是苦涩的。她的命运在每一个转角都会发生一次改变,幸运的是她及时抓住了。她知道她的命运之所以会改变,以及让她的命运发生改变的动力竟然来自那张破壁残垣下的豆腐皮。
想起豆腐皮,她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一切,想起小时候,她自然而然地不能不想到方圃。
方圃自从走后就没有给她来过一个电话,或者发过一条短信。当然,她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发过短信。其实,哪怕是芷楠想打电话,想发短信给方圃,可是又往哪里打?哪里发呢?
他连个新近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给她。她知道楚荆是知道方圃的一切的,当然了他也有方圃新的联系方式。
想让芷楠问楚荆要?那除非地球倒转,山河变色!芷楠还从来没有跟哪一个人,或者哪一个男人主动要过什么东西,就包括她那个挂在飞机上的风筝老公赵君堂——她也没有开口要过什么,姑且不说别的什么男人了。
不过,芷楠倒是做过一个有关方圃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芷楠平时的时间安排得紧紧的,哪里还有时间胡思乱想?
可是,她还是梦见了他。
梦与现实毕竟只有一步之遥,甚至是闭眼睁眼的瞬间,谁能够说得清它们之间的区别?
不过,梦与现实有的时候还真的是有区别的,甚至是天壤之别。
梦中的方圃是苍白的,苍白得就像是一张浸在水里的白纸——看得见的颜色,看不见的湿度。
虽然是过去几天了,但是梦中的一切她仍然记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出门向左走向右走一样。而且这个梦一直跟随着她,追逐着她,如影随形,想把它从脑子里除去,可是伤害的却是自己的脑细胞,而不是记忆。
那是一个漆黑得窒息得心都要碎掉的夜晚。
芷楠的手里拿着一本足足有十斤重的厚厚的词典式的书,估计是从乾隆爷的三希堂书房里淘来的宝贝。上面写着人类的过去和未来,写着普天之下万物苍生沧海桑田的轮回更迭,字迹清秀隽永,值得收藏,值得推荐啊!
看着看着,芷楠的眼睛慢慢地闭合上了。
在那样的晚上,听不到一丝风声,可是却能够感受到自己嘭嘭的心跳。
芷楠觉得一切的物象都在朝着自己压下来,她的双手不知道压在了哪里,她已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或者说它们根本就已经不存在了。
一个没有双手的人,她的思维还是健全的吗?她的思路还清晰敏捷吗?
答案是肯定的。
身体的残缺并不会带来大脑的故障。相反,大脑会出奇地灵活,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某些残疾人士他们却有着我们常人难以想象的某一方面超人的天赋。
老天为你关上一扇门,他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芷楠的双手没有了,她急切地想,我可怎么办?游泳,我还没有完全学会呢?我还准备今年的暑假跟女儿一起学呢。可是双手没有了。她还有腿。
没有了双手的帮助,她的腿感受到了异常大的压力。她把重心几乎都放在了她的腿上。有一双健全的腿是多么重要,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在!
这样想着,她想到了方圃。想到了他那一根断掉的腿。想到了他每走一步的时候,那个空荡荡的裤管会发出一阵阵紧似一阵的颤栗,不知道是方圃太过用力,太过紧张呢?还是裤管里的那根腿本来就不曾失去?
在这个时候。方圃出现了。
他的眼前是一个残疾的芷楠。他看见她像根木桩一般地挪移过来。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的笑。还是以前的笑——纯真而善良。满含着谦虚谨慎。可是这样的笑在残疾的芷楠看来,他的笑却是有点邪恶,有点阴险。
难道说人一残疾。想法就变得残疾了吗?方圃像是问芷楠,又像是问自己。
他知道,现在他的脑子里同时出现了两个自己,两个芷楠。就像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一样。
他笑着说,芷楠,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怎么跟我一样,变成了一个残废?
芷楠迎着他的坏笑,昂起了高傲的头,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她觉得要是那样的话,那真是太浪费她纯真的眼神了。
她的头高高地昂起,她想寻觅蓝天,还有蓝天上游动的白云——儿时的那片家乡的白云是不是跟着她翻越了几千里来到了这里?她曾经给每一片白云都添加了页码——是的,在她看来,每一片白云都是一张崭新的书页。
她是一个嗜书如命的人,她翻看书页的时候,看见的是生命的颜色,她翻越的每一章节都是生命的乐章。
人生,就是一本厚实的书,有的人翻得快一些,还没有翻到最后,人就先走掉了;有的人翻得慢一点,也就走得晚一点。其实,早一点也好,晚一点也罢,人生就是这样的一本书。
芷楠想我的怀里不是抱着一本这样的书吗?我找找人生的答案吧,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于是,她低下高傲的头颅来仔细地翻阅着那一张一张的人生。刷拉刷拉,书页一张张地快速地后退,就像是坐在疾驰的车上看到的景象一样——向后倒去,再次倒去。
可是答案在哪里?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内容。
站在眼前的方圃看着她那个认真的样子,说没有想到曾经调皮得天天让老师头疼的楠大小姐也金盆洗手,看起书来了?
芷楠把头抬起来,正视着他说,难道你忘了,本姑娘读的书比你走的路都多?
方圃听后呵呵一笑说,读的书多又怎么样?研究生又怎么样?在我手下给我打工的还都是qh、bd的博士、博士后呢?又怎么样?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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