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士坦丁堡里,卡努特四处拜访老友,尽情宴饮,大肆送礼,慷慨而肆意的和所有自己认识和不认识的富豪权贵交往。
而那些见到卡努特的希腊人虽然未必看得起卡努特这样一个北方蛮族,但对他所具有的“北方蛮族大酋长”——当然,这种称呼是只能藏在心里,绝不能宣之于口的——的身份,以及和皇帝的微妙关系也很看重。
为此,在笑纳了卡努特的礼物之后,这些人也不吝开销,将符合一位国王身份的大笔银钱送到卡努特的营地里——若是换了个文明人,那么也许这些权贵就会送上精致的器具、优美的艺术品——但考虑到对方是个北地蛮人,大家都很默契的认为,还是直接送钱更能让对方了解到他们礼物的价值。
于是,等到巴西尔二世委派的专员为卡努特选好了一百名医师,并且成功的使他们同意搬去遥远的北方行医的时候,卡努特惊讶的发现自己收到的礼金竟然是商品售价的三倍还多。
手头有钱,卡努特便毫不迟疑的开始行动起来——回程的路上,从匈牙利王国、波兰王国以及一些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土地上经过的时候,卡努特毫不客气的派发银钱,向各地的领主收购奴隶,从各地的村子募集愿意背井离乡试试运气的小伙子,用钱财、言辞甚至武力将那些据说有巫术的人裹挟进自己的队伍……
这样的行动迅速的使卡努特的队伍变得庞大的同时,也极大的拖延了他的行程。结果,等到卡努特终于回到乌普萨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季了。
而卡努特的队伍,也已经膨胀到了五千人——这样的队伍,不但在过境的时候使得各地领主感到紧张,在回到乌普萨拉的路上也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还得先派遣快船回到国内调集船队,才终于运回乌普萨拉。
这五千人中,真正属于商队的,和卡努特的兄弟,总共只有近五百人。
而巴西尔二世“送”的医师、卡努特自己拐回来的医师、工匠和他们的家人则有五百多人。
除此之外,那些试图来找机会、试身手的各族青壮也有一千多人。
剩下的近三千人,则是卡努特从各地买来的青壮奴隶。
这个时候,在三位夫人、两个老爹以及利奥和拉格纳的主持下,南城的规划工作已经初步完成,居住区、港口、耕种区、城墙墙基也基本划分完毕,部分田地已经开始春播,而居住区也已经建立起了许多房屋。
回到自己家,卡努特又毫不客气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一千多名青壮被打散,日德兰两百人,挪威两百人,文德两百人,瑞典两百人,剩下的两百多人去芬兰,全部直接充入战士大营作为新兵训练。
所有三千多奴隶则一律交给利奥,加入到南城区的建设中去——虽然一下多了许多人,让利奥和拉格纳很是忙了一阵,但显而易见的这两个人对这些事务的处理也越来越轻车熟路,只用了三天事件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木匠、铁匠等各类工匠,也各有去处。
真正引起麻烦的,反倒是那些医师们。
皇帝为卡努特找的医师,不止分了内科、外科、产科和畜科,而且既有希腊人,又有犹太人,还有萨拉森人。
再加上卡努特自己拐带的匈牙利人、波兰人、斯拉夫人,其中既有受过训练的医师,也有一直认为自己是在施展巫术的巫师、先知。
再加上原有的来自北地的宫廷御医,卡努特的医师队伍就汇集了七个民族的一百三十多名医师。
这些医师所持的,是各不相同、甚至大相径庭的经验和技术。
面对同样的病症,不但来自不同民族的医师持不同的治疗方法,甚至就连同一民族的医师之间,也会产生争论。
而且,对于“如何保证身体健康,不会生病”,各民族之间的争议就更大了。
匈牙利巫师强烈建议吃煮胡萝卜,因为只有吃煮胡萝卜才能保证身体健康力气大——根据他们民族的人的经验,一个姑娘家,如果从小每天都吃两顿煮胡萝卜,那么长大后力气是足以和异族的小伙子媲美的。
而北地人和斯拉夫人对于吃什么长力气显而易见有着不但和匈牙利人完全不同,而且互相之间也绝不相同的意见。
最后,因为这些人之间的争论,希腊人甚至请出了从罗马帝国古早年代就在使用的秘密法宝——大蒜!
如果一个人着凉了,打喷嚏,流鼻涕,那么他就应该立即吃一些大蒜。
如果一个人嘴里长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么他就应该立即吃一些大蒜。
如果一个人肠胃不舒服,那么他显然还是应该去吃大蒜。
诸如此类的争论,从卡努特让医师们在一起讨论,试着整理出一套北国通行的医学体系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未有过片刻平息。
而且,虽然这些医师从来都不是战士,而且其中的一些也已经上了年纪,但在捍卫本民族医术尊严,和维护自己身为医师的荣耀方面,却丝毫不比那些最骁勇最凶悍的北地武士逊色。
引经据典、病例证明只是最温和最克制的交流方式。
大声呵斥甚至破口大骂代表辩论者已经开始失去耐心。
而接下来,当有人开始公然对别人诅咒、施法的时候,情况就立即升级了——在这些“阴招”之后,紧接着就是毫不掩饰的挥拳相向,抓头发揪胡子,乱成一片……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些负责接好断骨、缝合伤口的医师们之间的交流要和平和愉快得多——他们互相交谈,很快就发现北地缺少很多很多的工具——于是,在征得卡努特的许可之后,这些医师一齐找到铁匠行会总部里的铁匠头子们,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的要求告诉铁匠们。
于是,铁匠们的磨难开始了。
北地人最常用的武器是枪矛和斧头,而比较“高贵”的武器则是剑。但无论是什么,都是大家伙——北地铁匠们所制造的,也都是这些“大家伙”。
然而,医师们所要的,却都是些精细的小物件。
用来切开皮肉的刀子只有两指长,一指宽,尽可能的薄,刀锋处还要用最锋利的钢口,打得象头发丝那么细,磨得光滑整齐。
用来缝合皮肉的针只能有正常的缝衣针一半的粗细,针鼻也不许比针本身更粗,整根针都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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