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父,主基督,圣母玛利亚……呕……”伴随着波浪的颠簸,脸色惨白、死死的抓住船舷的阿加玛的祈祷刚开了个头,就忍不住呕了出来。
一边呕吐,一边带着鼻子、嘴巴里的粘液,阿加玛忍不住看向那个正站在船头吹风的家伙——他也不怕掉到海里淹死!
卡努特一贯是干就干的。既然承诺了会带阿加玛出海去吃最新鲜的鲑鱼,那自然就要做到。
而最新鲜的鲑鱼,当然是在北海的北方,冰冷的海水中用大船大从深海中刚捕上来的。
于是,尽管对在北地长途跋涉感到不适,阿加玛还是跟着卡努特坐着快船横穿了整个半岛,到达了北海东岸。
之后,卡努特在海岸边一座“当地最大的渔港”里找到了一条“最大的渔船”,简单的交代一下就带着人上了渔船。
那条渔船有两层甲板,比一般的龙首战舰更宽,看起来也更敦实,虽然显而易见不能跑得更快,但却毫无疑问更加结实抗造。
而那条渔船的船主,一个秃头的北地老渔夫则宣称,他的船是附近五路程内能找到的最大、最稳的渔船。
在得到了北地船主的保证之后,阿加玛多少有些安心——通常来,北地人在夸耀自己的时候可能会吹牛,但一般不会太离谱。
于是,卡努特就带着几个御前侍卫和阿加玛一起上了船,出海捕鱼去了。
除了这条“最大、最稳”的渔船之外,一同出海的还有另外七八条一些的渔船。
一出海,所有的渔民就都很高兴。按照渔民们的法,今运气非常好,气晴朗,风平浪静,是个捕鱼的好日子。
作为对大海了解不多的人,阿加玛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自己当然应该相信那些专业人士——尤其是那些已经在大海上度过了半辈子时间的老水手。所以,他就信了,而且坦然下来。
但是没多久,阿加玛就后悔了。
没错,他所坐的那条船很大,很稳,而气也非常好,风平浪静。
不过,那他妈都是按照北地渔民的标准做出的论断!
尽管比快船,甚至比龙首战舰都要大,但真正到了北海的海面上,进入了深海区,那艘“最大”的渔船也并不比一块烂木板甚至是一片树叶更加有存在感。
而所谓的风平浪静……
如果温驯宜人的夏日午后,地中海的柔波如同午间憩贵妇翻身时长裙的涟漪,那么北海的波涛就如同半大子摔打玩具时的震动轰响——而那位老船主口中的“最稳”的渔船,也不过是这波涛上一片似乎随时被吞没的树叶而已。
面对这样的颠簸动荡,阿加玛除了死死的抓住船舷和缆绳,脸色惨白的大声祈祷之外,就只能呕吐了。
然而,那些水手和渔民们居然面不改色的继续划桨,大声呼嚎,之后在船主的指挥下将巨大、沉重的渔沉进水里。
而卡努特那个疯子,则一个人站在船头,随着颠簸轻松的摆动身体,一副享受的样子……
在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吐空了,再吐下去就要把内脏也吐出来的时候,船上爆发出了号子声和欢呼声。
这样突然的变故让阿加玛忘记了呕吐,将目光投向了欢呼声发出的方向。
然后,他就看到那些壮汉齐齐喊着号子,一点一点的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撒下去的渔拖了上来。
开始的时候,渔是瘪瘪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单纯的被水面下的分量和渔夫们的力气拉得直崩崩的。
之后,渐渐的,渔就开始变得饱满起来。
紧接着,阿加玛就看到了活蹦乱跳的银色和灰色。
这也正是这些渔民们欢呼的原因——今出海的第一,就是满的!
等这沉甸甸的大被完全拖到船上之后,渔民们便吵吵嚷嚷的将第一尾大肥鱼送到了卡努特手里——看着那仍旧拼命地甩着尾巴的大鱼,阿加玛突然感到自己饿了,于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然后,第二条鱼就由老船主送到了他的手上——在上船的时候,卡努特已经告诉了老船主,自己是专门带阿加玛来品尝“最鲜美的北地肥鱼”的。
不过,似乎考虑到了希腊人从来没试过,老船主很细心的直接用一根铁棍从鱼眼的地方将鱼刺了个对穿,将铁棍交到了阿加玛手里,避免了希腊人手滑导致美食浪费的可能。
阿加玛欢喜的接过铁棍,在瞬间忘记了船只的颠簸,之后就目瞪口呆了——尽管理论上应该已经被杀死了,但是那条沉甸甸的大鱼仍在有力的甩动尾巴——不过,最关键的问题是,这玩意该怎么吃啊?
就在阿加玛为了到底怎么吃掉这“最新鲜”的美味而感到迷茫的时候,卡努特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捏着鱼,一手提着拨皮短刀,流畅的划开鱼腹,之后将短刀和鱼捏在一起,顺着刀口撕开鱼皮:“诺,就这么吃。”
着,卡努特便低下头,在那条被开膛拨皮却仍旧在甩尾巴的大鱼肋上狠狠的咬下一大口肉,嚼了两下,吞了下去,发出满意、感慨的叹息:“就是这样……”
看了看一脸满足的卡努特,再看看手里仍旧活蹦乱跳的大鱼,阿加玛顿时纠结起来。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阿加玛一贯以美食家自居,也立志要吃遍世界上所有的美食。无论是罗马菜肴,还是波斯菜肴,甚至是遥远的东方昂贵的香料,炽热的南方那些黑人的奇怪食物,他多少都吃过一些。
但那都是由优秀的厨师精心烹调过之后呈上的价值不菲的美味。
蔬菜水果当然可以吃生的,但是肉食却一定是熟的,蒸煮煎炸烤,无论怎么处理,无一例外。
当然,也有少数肉食是生的,但至少也经过一些处理,使之看起来象是食物而不是活物。
但是眼下象面前这个北地蛮子一样生剐活鱼直接上嘴算是怎么回事?怀念祖先的生活吗?
阿加玛犹豫不决的时候,卡努特再次笑了起来,而老船长的脸色则变得不太好看。
“只有刚打上来的才最好吃,你还在发什么呆?”着,卡努特不怀好意的看着阿加玛:“而且,别我没告诉过你,盛情款待宾客是做主人的义务,而坦然接受主人的款待才是好客人。”
着,卡努特笑着转头看向老船长:“这家伙来咱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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