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虽然能一举解决了那个祸害,可族里会不会怀疑是她做下的手脚?若是族里有人来过问,自己又该如何解释这事儿?王姨娘的眼珠子转了又转,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从椅子上摸起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上滚滚掉落的汗珠子:“怎么样我也得一口咬定是她自己身子弱,不关我的事。”
全身汗蒸蒸的一片,王姨娘皱着眉头,一张白胖的脸就如一只大包子,郑老夫人应该会帮着自己说话罢?那时候自己在大房的时候可是尽力的讨好她,即便是到了七房,每年也还替她做了暖膝盖的裹布给她,很得她的欢心,怎么着她也会顾念主仆之情,顾念自己对她的一片忠心罢?
王姨娘捡起丢在一旁的扇子,用力扇了两下,这时小鹃飞着一双脚儿跑了进来:“姨娘,是西院那个不舒服,去请大夫了。”她贴近了王姨娘几分:“听着那四小姐在抱怨说姨娘总是喜欢在东院高声喊叫,惊得杜姨娘没法安睡,这才会觉得身子不舒服。”
“竟然敢背地里嚼舌头根子!”听说跟钱妈妈下药无关,只是杜姨娘睡得不安稳,王姨娘顿时来了精神,翻身起来,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拿着扇子给自己扇着风,对着那院墙便起了高声:“自己心里头存不住事情哟,睡不安稳怪老娘说话声音大?命短怨无常!”
骂了几声,那边院墙也不见有人搭话,王姨娘有几分惊诧,素日里头那个郑香芳还会回几句嘴,怎么今日便安安静静的没了声响。她望了望身边的小鹃:“三小姐呢?在没在院子里头?”
小鹃摇了摇头:“我没见着,兴许在内室招呼杜姨娘,我在内室那边晃了一眼,见里边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有不少人呢。”
“原来是这样,给我去沏盏茶过来。”王姨娘又转过背去骂了起来,声音宏亮,字字句句粗鄙不堪。那边院墙传过来郑香芬小小的声音:“王姨娘,你别闪了自己的舌根子,胡说八道的,小心老天爷会惩罚你!”
竟然还敢顶嘴,王姨娘怒从胆边生,接过小鹃递来的茶,恨恨的喝了一大口,当即又吐了一地:“死丫头,谁叫你沏这么热的茶水,快些给我弄盏凉水来!”小鹃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往回走,这时王姨娘便听着一阵笑嘻嘻的声音:“喝茶烫了嘴,活该!”
王姨娘被气得七窍冒烟,叉着腰对着那院墙便狂骂了起来,骂得正舒服,忽然就听后边传来不悦的声音:“王姨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些出来跟我去见老太爷和老夫人。”
转过脸来一看,大房的管事婆子站在院子门口瞅着她,不住的在摇头:“王姨娘,你做姨娘也几十年了,怎么就一点规矩都没有!老太爷和老夫人站在外边听了一阵了,两人很不高兴呢!”
听着说郑大太爷与郑老夫人来了,王姨娘唬得打了个寒颤,又没出什么大事,他们这个时候怎么会到七房这边来?不敢怠慢,赶紧整了整衣裳,跟着那婆子去了大厅,走到里边一看,郑大太爷与郑老夫人坐在主座上,郑香芳正跪在地上,眼泪汪汪。
原来是郑香芳做了错事被老太爷和老夫人抓住了,王姨娘心中放松了几分,走了过来向两人行礼,脸上堆着笑容道:“老太爷,老夫人,今日来七房是为了什么事儿?”
郑大太爷拉着脸,指着跪在地上的郑香芳道:“她说你每日高声叫骂,闹得她姨娘不得安生,今日中午气得动了胎气,现儿苏去请大夫过来了,可有此事?”
王姨娘听了这话直跳脚:“老太爷,我绝没有做这等事情,三小姐是在诬陷!”
“我哪里有诬陷你?方才大伯祖父与大伯祖母都听见了你的骂声,足足听了半盏茶的功夫呢!”郑香芳脸上全是讥讽的神色:“我姨娘身子弱,先前大夫就说过了她需得静养,你日日在旁边院子里高声叫骂,可不是有意想陷害我姨娘肚子里头的孩子不成?”
“王姨娘,我见着以前你也算个仁义人,怎么现儿却变成了这样?”郑老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现儿七房还是你帮着大小姐管家呐,你如此胡作非为,叫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老夫人,我真的没有这样做。”王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我素日里都没有这般高声过,只是今日里被气着了,所以才会起了高声……”
“再被气了又如何?总要分个尊卑罢?四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姨娘的还要与她去呛声,难道还有理了?”大厅边上传来了清脆的说话声,众人举目一看,就见穿了素白衣裳的郑香盈站在门口,亭亭玉立,身后跟着郑香芬和几个丫鬟婆子。
“香盈丫头,你不是搬去田庄住了,怎么又会在这里?”郑老夫人很是惊奇,早些日子听说了郑香盈大闹宗祠,她心里正是不忿,一个黄毛丫头也敢与族里这么多德高望重的长辈顶嘴!搬出去才好,让她在乡下过苦日子,看看她还是不是那般猖狂。可现儿却陡然在郑氏七房见到了郑香盈,郑老夫人心里头即刻不自在起来。
“大伯祖父安好,大伯祖母安好。”郑香盈走上前来,笑嘻嘻的朝两人行了一礼,抬起头来直视他们两人,瞧得郑大太爷心里头十分不舒服,宗祠里被郑香盈压着拿走一万两银子的事儿又浮现在眼前。“你伯祖母在问话,为何不回答?”郑大太爷本来已经将视线投向别的方向,可转念想了想,自己究竟还是她的长辈,何必惧怕她,又将目光调了回来,直视郑香盈:“不是说不住到宅子里头,要住到田庄上边去?”
郑香盈笑微微的回答:“田庄里清净得好,我哪里想回来!不过是应着家中两位妹妹的请求,这才过来的。大伯祖父,大伯祖母,现儿大夫正在西院给杜姨娘诊脉,据说这胎像很不安稳呢,需得静养安胎,否则会有危险。杜姨娘肚子里头这个可是郑氏子孙,我父母过世,府中没有人能处理这事情,既然三妹妹将大伯祖父与大伯祖母请了过来,我想你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罢?”
郑大太爷对于郑氏子孙本来便很重视,听着郑香盈这般说,暂时将她与自己的恩怨放了下来,点了点头:“这事儿一定要处理。”
郑老夫人见王姨娘淌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王姨娘素来嗓门大,她也不是故意想吵了杜姨娘,叮嘱她以后注意些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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