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未上朝,北唐洵就将北唐瑾叫到自己的书房。北唐瑾掀帘子进去,正瞧见自己的父亲搓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
她这位父亲每次这个样子不是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便是遇到十分棘手的事情,无法解决。
“你来了,阿瑾。”见自己的女儿进来,北唐洵眼睛一亮,令左右的人为其倒茶,然后又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了。
“父亲可是有要事相商?”北唐瑾没有喝茶,先是很恭敬得问道。她的微笑温雅得体,十分端庄,面带拘谨之色。
北唐洵见了很高兴,那个四皇子非说她这女儿会违逆他这个做父亲的,这是哪里的事情嘛,他的阿瑾一向都是如此乖巧的,虽然,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清雪的骨血,虽然没有她母亲那骨子灵秀劲儿,聪慧却是远胜其母的,尤其是沉得住气,甚至,比他这个父亲还会算计。
这么个智多星让他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阿瑾啊,为父前些日子拒绝了四皇子,此事会不会太草率,虽然王家衰落,但是,这似乎总有些不妥吧?”再三回想自己那日对凤琰的态度,北唐洵觉得自己似乎是太过分了,心中总是忐忑不安,尤其是王巍满上就要回大都了,会不会继续支持凤琰呢?
北唐瑾一听,便知道他这位父亲不是害怕凤琰,是畏惧即将要抵达大都的王巍,王巍虽然没有了兵权,也是位列三公,乃是当朝太师。
大夏的官员一般死了才追封为太师,可是王巍年纪轻轻就封为了太师,可见皇帝陛下对其的信任和崇爱,自然,王家代代出了不少帝王的崇臣,比如已死的卫国公王献,生的一张巧嘴,能查皇帝的心思,而这个王巍比卫国公嘴巴还巧,还会揣摩帝王心思,因此深受皇帝陛下的喜欢。
她这个父亲畏惧王巍也是情有可原。
北唐瑾微微含笑,道:“正巧,那日我撞见了四皇子,他看起来的确是很生气的样子。”
她一般说着,一边观察北唐洵的面色,对方脸色果然微微发白,眉梢的纹络纠结拧在一起,应当是担忧和害怕。
北唐瑾就是故意煎熬对方,北唐洵问道:“四殿下同你说了什么?”
北唐瑾慢慢喝了一口茶,才道:“只是闲聊了几句,女儿顺便将一个消息告知了他。”
“什么消息?”北唐洵一听北唐瑾的口气,就知道,这个消息不寻常。
北唐瑾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十分细小的纸条,递给北唐洵,北唐洵细细看了,面色一震,“这是苏桃的笔记!北冥国真的要进兵大夏了?这,岂不是……”岂不是得罪了凤琰,堵死了自己的升官路了?
“阿瑾,这个消息准确么?”虽然半年前他同意北唐瑾悄悄将苏桃和臧峰调到边关去,一来是给自己留个后路,二来则是打探边关的消息,但是,虽然说这个苏桃是北唐瑾身边的人,臧峰也是他十分信任的部下,可是这消息……
“父亲,消息是准确的,师傅前日也来了同样书信给我,您看。”北唐瑾又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北唐洵,这次的纸条比上次的那张还要小很多,北唐洵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展开,然后看了看,发现自己就认识两个字,“大夏”。
北唐洵不由得揉了揉眉心,他陡然想起来,阿瑾这师傅十分古怪,喜欢用西域的文字,据说因为字形好看,当年教习阿瑾梅花篆,也是因为好看。
想到这里,北唐洵一阵头痛,他真是不能明白,一名男子,怎么这么看重字形的好看与否作甚?弄得他着实看不懂,在自己女儿面前丢脸。
北唐瑾自然知道北唐洵看不懂,而且,那也并不是师傅所写,她不过是为了取信北唐洵自己作假罢了。
北唐瑾自然不会骗自己,因此,北唐洵看不懂,也不去细看了,将纸条蜷成一团,塞在衣袖中,问道:“阿瑾,为父此时该怎么做?”得罪了凤琰,那么就是跟王巍作对,这着实十分棘手,他此时甚至十分后悔,自己当时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气呢?
北冥进兵大夏,王巍的兵权很快有回到手中了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北唐洵一想到王巍年轻时候的心思深沉,巧舌如簧,将陛下哄得心花怒放,就心中哆嗦,而且,手也哆嗦起来,北唐洵迅速缩回要去取茶杯的手,免得茶水溅出来,在自己女儿面前出丑。
北唐瑾微微一笑道:“父亲是担心二舅舅重得到兵权么?”
北唐洵点点头,道:“阿瑾,你想必也听闻过你这二舅舅年轻时候的作为,除了郑首府,皇帝陛下最相信的就是他了!有这样好的机会,陛下岂能不将兵权放回?”
“陛下的确是会放回兵权,不仅如此,陛下还会封二舅舅为大将军,击退北冥国的进犯,可是,这样一来父亲就不必担忧了,您拒绝四殿下,依照现在的局势看,虽然保守了一些,也不能说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北唐瑾微笑着说道。
“哦?何以见得?”虽然自己的女儿如此说,北唐洵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中的大石头还是悬在半空。
“其一,二舅舅回大都第一桩要事是处理何太君的丧事,而且,三舅舅在大舅舅身陷囹圄的时候,可是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二舅舅怎么会不怨恨?再加上,三舅母又是郑家的女子,您说,王家会消停么?恐怕二舅舅此次回来,连自家的家事都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来想咱们?其二,北冥国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大都,那时候,二舅舅被皇帝陛下派出破敌,那么他便更够不着咱们了,父亲有何忧虑?不仅如此,我们北唐家永远都无须被王家的人压制了!”
“为何?”
北唐瑾微微一笑,看向自己的父亲,嘴角扬起骄傲的弧度,“因为二舅舅一去,将永远无命归来!”
北唐洵一震,心中欣喜,转而不解,“阿瑾是说你二舅舅会战死沙场?”
北唐瑾点点头,“二舅舅虽然征战多年,但是据女儿所知,他绝不是二师兄的对手,父亲,您想想,新罗国虽然不及大夏疆域广阔,可是,三个月被北冥国占领,又迅速平息内乱,您不觉得我这二师兄的手段很可怕吗?”
北唐洵仔细回忆那些战报,北冥国并没有损失多少兵马,主要用的是反间计,虽然这用在大夏不好使,可是在新罗却是倒是妙计一个。而正因为北冥国并没有损失多少兵马,又收了新罗国大批的兵马,才有野心进犯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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