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很少和人打交道,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我问:“你是谁,你找我什么事?”
那人连忙拿出一张名片,我看了看,叫王文生,是当地一家杂志社的老总。王文生说前些日子我给他们的杂志投了一篇稿,他被我的文采吸引,觉得我是块没被发掘雕琢的和氏璧,没被发现和重用的千里马,恰巧他们的杂志社缺少一个主编,因此王文生就想邀请我过去担任这个职务,当然,给出的薪水也足够让我心动不已。
我被王文生一堆和氏璧和千里马的恭维砸的头晕眼花,他几乎就差说我是文曲星下凡李白杜甫重生鲁迅巴金再世了,我可从来没被人这样称赞过,以致我认定他是吃饱了撑得难受故意来奚落取笑我的,但看到他满眼都在放着光,我才知道我真的碰到奇迹了,我依稀记得前些日子是给他们杂志投过一篇稿,落的地址是这家医院的护士值班室,那是我求了很长时间之后那个漂亮的护士小姐才答应我的。
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曾经给他们投过什么见鬼的稿了,也不在乎这些马屁里含有多少的真实成分,我太需要这份工作了,看在这丰厚的薪水上,让我去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办公室很大,所有的人看到我都站起来笑着和我打招呼,我一辈子都没这么威风过,王总陪着我,一个个的向我介绍,这是谁谁谁,那又是谁谁谁,然后拍拍手掌,说大家一起努力吧,我们会成功的。他看着我笑的时候,我觉得没来由的一阵害怕,那种笑,似乎是一种讽刺。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需要钱,,我只能叮嘱自己小心一点。
接手一件完全陌生的工作,实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做主编和做写手也完全不是一码事,连着几天我都忙得焦头烂额,可是却什么也没做好。王总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小毛,你可是我们杂志社的希望,千万要注意身体。”还非要拉着我去医院做体检。
体检的项目很多,已经超过了常规的内容,有时又会用一种我没见过的仪器对着我的头不停的扫描,医生也会不时的问我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变得不舒服,我听他说话的意思,似乎我只有哪里不舒服了才是正常的,不舒服就不正常了。
我现在哪里都不舒服,只要你给我狠狠的打一顿,那我就什么都舒服了,我心里狠狠的想,但是没敢说出来。
王总看出了我的不愉快,连忙打圆场,说:“小毛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刘医生是全国有名的专家,要不是托了关系,人家还不给我们检查呢。”转身又开始数落我:“小毛啊,你是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我可是拿你当宝贝呢,你得给我好好的配合医生检查,以后每半个月都要来检查一次,有什么不舒服马上要汇报给我,这是全杂志社对你的要求和恳求。”
虽然王总的话和过分的热情让我觉得很有些受不了,但看在薪水的份上,我还是答应了,而这份特殊的照应,也赢得了不少同事或妒忌或羡慕的眼光。两个月后,王总兴匆匆的跑到我的办公室,用力的拍打着我的肩膀,说:“小毛,我早说了不会看错你的,咱们杂志的销量翻了一翻!”他的兴奋溢于言表,大声的说:“晚上我请客,给你庆功。”又悄声的对我说了一句:“这个月给你加提成。”
我觉得我最近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以前怀疑王总对我有什么企图,这两个月的体检,我又开始觉得那个刘医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他每次给我体检时都戴着口罩,我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每次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他仿佛是在看着实验台上的一只小青蛙,这双眼睛,我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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