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张慕天训练的是他!瞥了一眼钟成,说道:“既然你喜欢他,以后他交给你?”
钟成摇摇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和他是同门,对他练功的进度远比我要清楚,更有利他的训练。”
“以后我会告诉他,坏主意都是你出的。”这个坏人是当定了,只有继续当下去。拿自己当枪使,柳极心中不干,要把钟成拖下水,不能让钟成在张慕天面前做好人。
“不不不,我没有给你出过任何主意,我只是和你交流训练方法。搞这么大阵势,你能说这些不是你事先设计的?都是狼,装什么羊。”钟成矢口否认的同时不忘暗损柳极。
出动直升机,四个人挥棍如雨砸向张慕天,无非是给张慕天心理造成更大震慑力。不论哪个国家,能成为特种部队中高级军官,哪一个不是心机过人之辈。柳极挥手命队员将昏迷的张慕天拖走,“既然都是狼,就看好自己的猎物。”
钟成笑了笑,他明白柳极是说他手伸过界了,可每次看见张慕天他都会忍不住说上一两句。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张慕天睁开双眼,忍痛坐了起来。一缕月光从巴掌大的铁窗圆孔中透进给漆黑的房间带来些许光亮。
恢复了知觉,疼痛寒冷一起袭来。这是哪里?我不会死了吧?张慕天心中生出阵阵恐惧。下床顺着铁门的栅栏左右看看,外面漆黑的走道空无一人。霎时恐惧增加到不能承受的地步,他双手紧握铁栅,用力摇晃,哭喊着:“来人,救命啊!师公快来救救我。”
恐惧的声音沿着走道传播,却没有人走过来。许久,求救的声音变得嘶哑,渐渐安静。张慕天无力地坐在地上,逐渐明白自己被关在这里也许是师公授意的,否则那个洋鬼子不敢这么做。
“轰轰。”窗外传来数声爆炸声响。张慕天爬上床,踮起脚尖扒着窗沿,从圆孔中向外望去,那是基地学员在炸点中训练。爆炸掀起的冲天火光,在如水月色中格外耀眼,张慕天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趴下,”一个女人将奔跑中的张慕天扑倒在地,随即响起几声急促的枪声。鲜血从女人身上“滴答滴答”落在张慕天额头,女人温柔的抚摸他的小脸,声音中带着无限爱怜:“儿子,不要怕,有妈妈在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妈妈”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天地。张慕天面色苍白,紧紧扒在窗沿上的手指从指甲中渗出血丝。他想起了妈妈是如何保护他却没有想起妈妈的脸。
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手指松动,再也站立不住,他从床上跌下又一次昏厥过去。
不到两分钟,伴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铁门被猛的推开,两名助教,迅速将张慕天抬上担架,送进基地医院。
柳极用略带急促的声音询问正在给张慕天检查的医生:“怎么样?”
医生检查完后直起身来对柳极说道:“急火攻心导致闭气昏厥,没什么大碍。”
“放心吧!他没事。”钟成步履悠闲走进做检查的房间。“我又仔细看了几遍监控画面,没有摔到要害部位。你还要继续吗?”
柳极沉思片刻,下了决定:“输营养液。”
张慕天再次醒来依旧在小黑屋内,他回想起昏厥前脑中出现的画面,可是想不起除了那画面之外的任何事情。
月色隐没在阳光中,阳光又被夜色遮掩。张慕天双手抱膝坐在光板床上,目光中带着茫然。疼痛、寒冷已被饥饿取代,他没有呼喊,没有求救,现在的他如同行尸走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时光慢慢在张慕天眼里已没有流逝的概念,他茫然的目光变得呆滞,瞳孔渐渐涣散。
“快,他已经到了极限。”监控室里的柳极大声喊道。
“他居然坚持了四天。”心肠硬如铁石的钟成看到监控屏幕上瞳孔涣散的张慕天也不禁双目泛红,心中有些许后悔,“十来岁的孩子是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如果不是孤儿,怎么会受这样的罪,我们是不是太过了。”
“有你什么事?这是他自找的。”心情烦躁的柳极第一次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与钟成说话。
钟成没有反驳,他看得出来,柳极即使不喜欢张慕天也无法承受来自柳山的压力。就像大多数家庭,最小的孩子永远是最受疼爱的,张慕天等同于柳山关门弟子,受到特别的关照一点也不奇怪。
一瓶水,一块干面包从铁栅外扔进小黑屋。
求生是最原始的本能,几天滴水未进的张慕天,涣散的瞳孔中聚起一抹神采,紧盯着地上的食物。停顿两三秒突然像狗一样扑在地上,双膝跪地,两手颤抖着抓起面包像嘴里塞去。“哦,哦!”由于吃的过快,没有经过咀嚼的面包塞在喉咙中无法下咽,张慕天顿时被噎得喘不上气,他一边仰着脖子竭力下咽,一边只手撑地,摸索着抓向水瓶。双手哆嗦急促地拧开瓶盖,将水像口中倒去。“啊--”咽下塞在喉咙中的面包,他长出一口气。
没有人知道,这次事件成为张慕天心中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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