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其一,白若溪的生死。其二,你的生死,其三……”夜绛雪眨眨眼,一派纯然,“等前面一二条过了,咱们再说其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沈夫人,你这茶真不错,回头给朕打包两斤吧,相爷肯定会喜欢的,恩?”
……千金难求,千金难求。
沈欢颜忽然后悔“炫富”这件事,因为夜绛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品味”,更不知道这雪顶银针的珍贵之处,开口就要两斤,她以为这是树上的烂叶子吗!
心里已经无力吐槽,面上还得保持微笑,并且表示自己一定把两斤茶叶送到和浙山庄……彻彻底底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欢颜再次提壶,为夜绛雪斟茶,然后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那么陛下的意思呢,我相公和我的命,陛下想如何处置?”
“……啊啊,沈夫人好为难朕啊。”夜绛雪叹息,一双漆黑的眼睛慢慢对上对面清睿明眸,慢慢眯起眼睛,沈欢颜笑得温和端正,素衣纱裙便是与世无争的女子,然后,夜绛雪垂下眼睫,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掩一线目色,即便此刻上挑嫩唇,也让人觉得冷清严肃。
安静了片刻后,夜绛雪微微前倾,以细水般的声音,涓涓轻笑:“朕啊,朕当然想杀掉你们了,白若溪,和你,都很想杀掉呢……”
气氛瞬间凝固,有着狐狸般狡黠笑容的夜绛雪微微一笑,继续道:“可是,如果杀掉你,就没人帮朕制衡风寡,所以啊……你还不能死。”
“……陛下不让臣妾死,那么相公呢?”沈欢颜安静的笑,安静的问。
夜绛雪回退软榻,软绵绵地倚靠着,忧愁叹息:“也不能杀吧,有人保了他一命,偏偏这个人,朕没有办法拒绝。”
沈欢颜笑了笑,不问也知,“这人”是谁,天下间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在夜绛雪手中保下白若溪呢……可是——
她抬眼,看着在牛饮第二杯的夜绛雪,淡淡微笑,轻声道:“如果臣妾想让陛下杀掉相公呢?”
沉默的花阡陌突然瞪大眼睛,她没有听错吧,沈欢颜要杀掉白若溪?!
夜绛雪抬起埋在茶杯里的大半张脸,咽下凉茶,笑吟吟问道:“沈夫人要谋杀亲夫啊?”
沈欢颜看了看惊诧的花阡陌,又转眸看向安之若素的夜绛雪,缓慢地点了下头,“不错,臣妾恳请陛下杀掉白若溪。”
此话一出,夜绛雪倒是没啥反应,手中拿着冰玉茶杯,垂眸研究上面的花纹,没有立刻说话,倒是花阡陌,迅速在脑子里推算这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沈欢颜要杀掉自己的丈夫?
为什么——
据说白若溪并不是白家嫡出,而沈欢颜却是天下皆知的沈家大小姐,当年一场轰轰烈烈的婚姻羡煞旁人,成亲数年,感情一直很好,谁都知道盘踞江南的白氏一族,谁也都知道,白家那位自从成亲后便深居简出的白少夫人——端庄温文,相夫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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