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问的话,那我怎么继续说呢……”夜绛雪嘟囔着,以“你真不给面子”的眼神向他扬了扬下巴,“我说,君卿,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说他永远不会成为皇夫……其实,他很适合啊,恩……好吧,其实天底下,他最适合的,对不对?你在提议他的时候就已经算计过了一切,对不对?”
晏君卿确实不好奇,他的好奇心远远没有那么高,但他却听见她叫他“君卿”。
当她唤他君卿的时候,他无法控制地,心里一紧。
她似乎对称号颇为不在意,每每以“我”自称,鲜少会称“朕”,若是称了,那必然是某些特殊情况。自然的,这声“君卿”,也只有在更加“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被她唤出。
比如,现在。
抬头,看着那双黑黝黝水汪汪的大眼睛,晏君卿发现自己非但不想知道“风寡一定不会成为皇夫”这件事的原因,而且,他有一种如果不阻止夜绛雪即将说出来的秘密,他就会被夜绛雪扯进深渊中的预感。
想到这里,他几乎是立刻开口道:“陛下,臣——”“君卿。”她打断他的话,黑亮的眼睛笔直向他扫来,“你以为你现在还置身事外吗?”
简简单单的问话,却让晏君卿吞下了原本已经卡在喉咙里的话,是啊,到了现在,夜绛雪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还能像以前那般,漫不经心的等待自由来临吗?
他已经走不出这个帝国,这个帝王,和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他微叹一声,然后浅薄的唇角一弯,衬着书房零散的夕韵,突兀地展现了一种惊心之美。
“陛下,请说吧。”摊上这样的女帝,他能不认命吗?
大眼睛慢慢地笑成一线,夜绛雪以最轻最轻的语气,最小最小的声音,慢慢地说:“风寡,是我哥哥。”
绝色容颜,瞬时苍白。
“没错。”夜绛雪见晏君卿大惊失色的样子,非常开心的笑了起来,“风寡,是我母皇,也就是夜素的儿子。”
“……”
对这种几乎可以颠覆帝国的话,是个人都会感到惊诧,晏君卿也不例外。凝视着她弯弯的笑眼,过了片刻,他阖上凤眸,轻轻喟叹:“先帝十二岁登基为帝,十六岁招赘皇夫,在这四年间,曾有去过两次江南……如今江南三州,是原本南楚的国境,风寡,就是那时陛下在江南所生……对吧?”
“君卿,你很聪明咩~”她笑眯眯地点头,“风寡,是夜素……啊,就是我母皇,与南楚皇帝风泉的孩子。他出生后被留在南楚,风泉对外宣称风寡是庶出皇子,自小也不被宠爱,直到南晋大军灭了南楚后,风寡这个名字才响彻天下。”
“……竟然,是风寡……”晏君卿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低低笑开了,“难怪先帝会对风寡如此不同,没想到……先帝灭南楚,只留了风寡,果然,果然是先帝才能做出来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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