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夕表情淡然,笑着岔开话题道:“自本宫入宫,想来也有三月有余。嫣儿,可想家中父母?”
“回禀娘娘,嫣儿,已经不想了。”
“呵呵呵,你这小妮子,这是什么话。嫣儿,本宫有意让你跟王兵回家,你可愿意?”
扑通!
嫣儿跪在地上,声音悲怆:“娘娘,嫣儿心里只有娘娘,嫣儿哪也不去,娘娘不要赶嫣儿走……”
凌月夕长叹一声,坐下,慢声道:“嫣儿,后宫中波云诡谲,不是你我长久之居。倘若有一日,本宫不在这皇宫了,你要何去何从?本宫放心不下你,早日出宫,寻一处好人家嫁了,也是个好归宿。”
“娘娘……”
嫣儿听了这番肺腑之言,泫然泪下,泣不成声。
“娘娘,嫣儿哪里也不去,此生,娘娘去那里,嫣儿便跟到那里,生死不离!”
看嫣儿决绝的神情,凌月夕知道多说无益。
“既然你心意已定,本宫也不多说。只是你记得,只要想离开,定要告知本宫,让本宫给你仔细打算。”
“娘娘的好,嫣儿铭记在心。娘娘,嫣儿侍奉您安歇!”
抹了泪,嫣儿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往常一样的铺床,为凌月夕解衣宽带。
夜深人静,夜明珠发出淡蓝的光芒,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中,窗外,只有虫声唧唧。
凌月夕辗转难眠。
她隐约感觉要有什么事发生,却又说不准到底哪里会出问题。削藩之事,萧溯锦跟自己说了一二,她也帮忙出谋划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愿一切平安!”
二更天,凌月夕拢紧了蚕丝被,睡梦中,依然颦着眉。
窗棂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黑影遁入。
他,长身如玉,发丝如墨,披散在肩上,显得狂傲不羁。移步凤床,透过淡蓝的光晕,凝睇着眉目如画的女子。
‘如果我爱一个人,不管他爱不爱我,不管我是否已有婚嫁,都会努力跟他在一起,努力得到他的爱。’
‘凌月夕,你可知你这番话有多诱人?你可知,你的蛊惑比之血液里的蛊毒,更要厉害!’
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整个皇宫,被重新修葺装潢后,如一副美丽的画卷,在众人眼前蔓延铺陈。百花争艳,莺歌燕舞,尤其是新敬献来的几只白孔雀,优雅踱步,无不显示着少年皇帝亲政后的奢侈华丽。
晋远候萧肃锐离宫二十多年,眼前的繁华景象生生的刺得他心疼。
当年只是一步之差,一步之差啊!
“王爷,人生在世,恍若白驹过膝,何必喟然长叹!”
身旁的王妃自然知晓靖远候心中的不甘,适时劝阻他。如今新皇亲政,击毁‘太后党’及宁王余党,大破摩罗国,使之甘心称臣。他们眼中曾今的小皇帝如羽翼已丰的雄鹰,不可小觑。譬如今日这中秋盛宴,召各路藩王携家眷同贺天朝国运昌盛。向天下人昭示是君臣亲近,暗地里,不知又是如何一番明争暗斗?来之前遂已部署,却忍不住暗暗担忧。
“是啊!想当初,本王也是雄心壮志凌云,如今,不过是折翅的老鹰!”
“就怕连折翅的老鹰都当不了!”
随着一个生冷的声音,花廊后显出一个绛紫色的身影。
五官英挺,眉目冷峻,气宇轩昂。
“西远凌月冥给王爷,王妃请安!”
凌月冥不卑不亢,作揖。
“原来是西远候的公子。真可谓后生可畏,世子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
王妃立刻笑眯眯的夸赞,并用手肘轻轻触碰一下冷冷打量着凌月冥的晋远候。
“王妃过奖了。”
凌月冥谢过王妃,兀自对上晋远候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
“哈哈哈哈……”
萧溯锐突然哈哈大笑,拍了拍凌月冥的肩膀。
“本王与你父亲西远候兄弟相称,贤侄不必拘礼,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过客。”
“原来,王爷也明白此番是场鸿门宴。”
凌月冥突然压低声音。
“王爷,家父让小侄告知王爷,当今皇后并非凌家骨血,如今又主张削藩,家父已跟她断绝关系。”
“削藩!”
萧溯锐心中已经,就连王妃面色也是一变。
“皇上不惜以身试毒替皇后解毒,可谓是美人在怀,江山可比拟。迫不得已时,可破釜沉舟!”
轻风徐徐,黄昏的夕阳如血如荼,大片的天空在众人视线中燃烧。御花园里到处是寒暄声,女眷们相互奉承的阿谀声,偶尔传来几声柔媚的笑声。
司南和凌月冥的出现,引得那些个‘大家闺秀’双目含情,百般娇媚。虽然此番进宫,家父语重心长的告诫,一定要引起皇上的注意,可是,佳丽如云,得蒙圣宠何其难,若是引得东溟候和西远候的注目,未尝不是好事,何况,这二人年经俊美,风姿卓越。一个风流倜傥,一个翩翩佳公子,没有摄政王的冷珏高傲,没有靖王爷的冷漠淡然,更让她们砰然心动!
凌月夕拗不过萧溯锦,只好与他同乘龙辇,从龙吟宫的后花园直接进入御花园,身后另一个花撵上,是皇贵妃凤嫣然。令凌月夕诧异的是,凌月琴昨日刚刚挨了打,今日却也花枝招展的赴宴。对此,凌月夕只能感叹凌月琴的毅力。
顺着石子小路,远远的,凌月夕看到新建的《御花阁》。突兀的矗立在绿柳红花中,赤色的琉璃瓦在夕阳的余辉中发出淡淡的光芒,虽比不上金碧辉煌,却也是重檐回栏,精雕细琢,四面的阁脚都雕有栩栩如生的龙图腾。身穿金色铠甲的禁卫军五步一岗,分散于三面的青竹台阶上。文武百官同家眷们都按地势高低错落有致的坐着,夫人小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衣香鬓影,美不胜收。
当凌月夕和萧溯瑾从龙辇上走下,全场立刻噤声,气氛骤然庄严,肃穆。跪拜声不绝于耳。
萧溯瑾牵着凌月夕的手,两人均是金色的服饰,尤其是凌月夕披着的百鸟朝凤的霞帔,拽地三米长,步上青竹阶时,轻轻摇曳,那些个图案似活了般耀人眼目,有胆大的女眷偷偷瞧了一眼,再也收不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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