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视线下移,看向他手上的粥碗,刚才喝那一口不觉得难喝,却汤是汤,米是米,完全没有融在一起,这粥……应该不会是他亲手熬的吧?!
她拉住他的手,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落,这手背上的烫伤,是因为熬粥所致吗?
见她又哭起来,他窘迫地忙抽回手,却不知该把手藏哪儿,只得尴尬地笑着解释,“那日救你,境况紧迫,看到这小院没人,我便抱着你闯了进来……后来,我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找不到一家酒楼,这米是和对街邻居借来的,我担心你醒来会饿,所以……我只能亲手煮。”
湛蓝接过粥碗,两手捧住碗,沉默地一口一口喝完,米粒半生,米汤如水,是她太饿的缘故吧,竟然并不觉得难吃。
“我还要一碗,还有吗?”她把空碗给他,忽然,就那么清浅微扬唇角,“前世,你是个很会做饭的男人,你说过,要养我一辈子。”
凝视着她温柔的笑颜,他哑然恍惚,木愣愣地接过碗,却因为她口中的“前世”眼神微变。她笑得如此甜蜜,竟仿佛他们不曾有过任何嫌隙,是她又失忆了吗?这样诡异的状况,让他心里忐忑发慌。
他拿着碗,忙去被他折腾地不成样子的小厨房,从热腾腾地锅里又盛出一碗粥。
锅里的热气熏得他一脸潮湿,满满的一碗粥,因为他激动急迫的动作,差点洒出来。
他忽然想起,她重伤初愈的那段时间,总是会白天厌恶他,晚上却傻傻地抱着他,说“前世故事”……前后总像是两个人。
他从小膳房里出来,见李益淳还坐在小院的石桌旁,调配临时采摘来的药草,忙端着粥碗过去。
李益淳比他更是狼狈,这几日忙着救治湛蓝,他又是采药,又是熬药,浑身上下,无一干净处,蓬头垢面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落魄至极却气韵清雅的乞丐。
他一见赫连恒端了粥过来,不禁感激涕零,忙将石桌上的药草移到一边,起身要接过粥碗去,“皇上,罪臣已经饿了三天,多谢皇上赐膳!”
“这不是给你的!”赫连恒端着粥碗,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来,一双鹰眸却阴霾沉沉。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益淳手上的几味药草,质问道,“李益淳,你是不是又给朕的皇后加了什么不该加的药?”
“冤枉,罪臣冤枉呀,皇上!”李益淳忙跪下来,惶恐地解释,“自从臣走出京城那一日,就知道,这辈子再也逃不出皇上的掌心,若非受御天胁迫,臣是断然不敢暗害皇后娘娘的。娘娘近日用药,臣都格外谨慎,臣敢以人头担保,绝没有任何毒草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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