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单薄的身子面朝床里,蜷缩成一只可怜的虾子。
冬儿眼泪便啪嗒啪嗒落下来,所有劝解的话都哽咽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她默默收拾了满桌精致的御膳,把苍龙送来的折子放在湛蓝枕边。
“娘娘,秦夫人的话都写在这些折子里了。”冬儿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湛蓝睡沉了,会惊醒她。
湛蓝却只是瞪着眼睛,盯着床里侧,以往,赫连恒留宿都是躺在这个位置,她就躺在那边,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第一晚她就把他当成了裴恒。
还有……另一晚,她莫名其妙地对他说起了前世……她那样絮絮叨叨地,他一定听得烦躁吧!难怪,他总是一副对待病人的方式待她。
她之所以这样痛,怪不得赫连恒,只能怪她自己没有留住本该属于她的男人。
她在赫连恒眼中,不过是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失忆的疯子而已,他在她面前,能耐心做戏,她就该烧高香了,他若是真心爱上这样的她,他就不是精明睿智的赫连恒了。
兀自想通,她才反应过冬儿的话来,“怎么拿来了这里?不是让苍龙放在书房的吗?”
冬儿忙道,“苍龙哥说,这东西格外重要,怕放在书房被人偷了。”
“也对,这些东西看过都该烧掉的。”湛蓝坐起身来,拿过一本折子,手却忽然使不出力气——她的头又在痛……
脑海中,影像如流水,呼啸而过,她还是捕捉到秦歌韵那张脸,只是,记忆中,她没有今日那般妩媚,阴沉,古怪,而是一身暗红劲装,脂粉未施,马尾高束,身姿娇小,却利落飒爽。
一早,湛蓝气色已经恢复,一起床就喝了几杯水,倒是冬儿,精神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的。
湛蓝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瞅着她,本是片刻便成的发髻,已经梳理了近一刻,梳子还是在那一缕发丝上滑动。
“冬儿,你怎么了?有心事?”她忍不住揶揄。
“没……没有。”冬儿没有告诉她,一早她去了苍龙的房间,里面是空的。“对啦,娘娘,苍龙哥说今日有私事,要晚些回来。”
湛蓝简单嗯了一声,她天不亮就对其他七个人下了命令,早就注意到苍龙不知所踪。
她若有所地瞧着冬儿,笃定这丫头定然与苍龙的失踪有关,而且,她分明就是为苍龙担心。“刚刚牛大过来通传有拜帖,是礼部尚书夫人送来的,过会儿就要到了,你若再给我梳不好发髻,就该让客人等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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