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恒,你对我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我是你案板上的鱼肉,你要杀要剐,给我痛快些。”
“那些人就徘徊在万花楼四周,朕会放一个进来。”话说完,他已经在她的盘子里把菜摞成一座小山。
可湛蓝已经胃口全无,她可不认为,他会好心地让她和自己的族人闲话家常一番。“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仍是给她夹菜,那动作,仿佛在棋盘上搁下一枚决定胜负的棋子。“朕要看看完颜袭的计划是什么。”
湛蓝握住拳头,修长的指甲刺入手心,她却不觉得疼,最疼的那一处,反而是心口。“赫连恒,完颜袭也不是傻子,你如此得寸进尺,小心不好收网。”
“朕打算放进来的人,是你在康辽时的贴身护将。他对你倾慕已久,为了感谢你帮朕救了唐刃,朕会让你们聊一个时辰。”他冷冷的笑仿佛烛火上最炽烈的青焰,“你洞房花烛夜在朕面前痛哭,那个人才是你最想见的吧?”
湛蓝勃然大怒,端起桌上的茶,猛然泼在他身上。
赫连恒那张沉厚温雅的笑颜,仍是毫无波澜,仿佛无所觉,任凭茶水渗透昂贵华美的龙袍。“茶水已经不烫,皇后大可以泼在朕的脸上,反正……这已经不是皇后第一次泼朕。”
湛蓝逼迫自己拿起筷子,她告诉自己,犯不着为这个可恶的妖魔作践自己的胃。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讲出实说,“我不想往你的脸上泼。”
他看着她自虐似地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他夹得菜,心口也忽然痛得厉害,“为什么?”
“我喜欢……你的脸。”她的泪又落下来……
漫长的交谈,因为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陷入沉寂。
湛蓝的话不是告白,赫连恒也没有误会成告白,但他也没有再问下去。
她吃菜,他仍是给她夹菜,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吃,他也没有就此解释。
晚膳结束,她沐浴更衣,发现他正坐在床沿翻看着一本小折子。
那种折子,是她以前在月魔地宫时,经常看到夙焰翻看的,上面不是军情密报,就是各国秘闻。
她曾经偷看过,然而,仅能偷看到的,却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内宫花边秘闻。
诸如,哪国皇宫的妃子给皇帝夫君戴了绿帽子,诸如,哪国皇子违背宫规,喜欢上哪个心爱的女子……
如今想来,那倒并非无关紧要,在赫连恒这乱世之魔眼中,那些人,那些别人茶余饭后的秘闻,都会成为最可利用的锐利武器,随便一个命令,便可借他们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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