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有长有短,杂乱无章,有直有弯,就像小孩子胡乱划出来的线条,交叉成一团。
她绕来绕去,居然绕回了先前经过的奴隶市场。
空地上,那些女孩和孩子们已经少了一半,悲惨的哭声,仍然缭绕不去。
红妆扫了被当成商品买卖的人物一眼,微微叹息,准备走过去。
但是,在看到旁边的一个女孩后,她的脚步停住了。
那个女孩,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很瘦,脸庞清秀,身上全是鞭伤和瘀青,比其他正在被叫卖的孩子们伤口都多,显然,她营养不良,而且吃过很多苦头,但是,她的脸上没有泪痕和惊恐,只有仇恨、愤怒、不甘和不屈。
她的身上,绑着好几圈绳索,嘴里还被堵着毛巾,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买下她的男人。
那个男人又老又猥琐,让人不愿再看第二眼的货色,他的手里抓着一根绳子,就像牵牲口一样地牵着那个小女孩。
看他的穿着打扮,并不是很有钱,所以,在买了这个小女孩后,他再也买不起别的孩子,只能用一双猥琐的眼睛,盯着场上的女孩儿们。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个变态,任哪个孩子落到他的手里,都会生不如死。
红妆对这个男人不感兴趣,也不想格格不入地为民除害,她只对那个小女孩儿有兴趣。
围观人口买卖的人很多,都在盯着场上的奴隶,没有人注意到她。
观察了那个小女孩儿一会后,她不动声色地挤到那个小女孩儿的身边,不动声色地将怀里那把小巧、轻薄、锋利的匕首,悄悄放进女孩儿的手里。
小女孩儿的双臂,紧贴腰侧,被缚住了,但手肘以下的部分,还能动。
她看到那把匕首后,一怔,抬头看着红妆,眼里满是怒火。
红妆微微一笑,微微俯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你能杀了这个男人并逃出来,就到南边的剪影军找我。”
小女孩儿惊愕不已。
红妆只是笑笑,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这女孩儿是个硬骨头,骨子里透着强烈的不屈与不甘,有点像临死前的自己,但自己,不会将她带走。
人要自救,而后才有资格被天救,她给了这个小女孩儿一个机会,小女孩儿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活下去,就看她自己的努力与造化了。
弱肉强食,生者生存,这便是此地的天道,无人可逆。
而后,她将整片街区都转了一圈,甚至还去三个山头都逛了逛,先后遇到十三个小偷,五批抢劫者,一共打了三架,这才结束了首天之旅,回到剪影军自行搭建的营中。
西凉国在危陕关建有自己的军营,但是,那是给守将及其军队住的,夜九并不是守将。
真正的守将叫月东升,他的姓氏,已经意味了他的出身——来自皇室宗亲。
他带领五万精兵,长期驻守危陕关,夜九只是来辅助他,或者说,只是给他当陪衬、小弟。
他瞧不起夜九,没让剪影军住进军营,只让夜九在军营附近搭建帐篷。
这里的冬天,天寒地冻的,想住温暖的帐篷,得花很多很多的钱,剪影军上下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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