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等到百里初寒的出现,耳边却出现了沫儿的声音:“王妃!你醒醒!我是沫儿!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屏幽缓缓的睁开疲惫的眼眸,看到沫儿和云将军担心的眼神,她嘶哑着道:“寒呢?为何不在?我刚才明明看见他了。”
云将军眸中一抹痛楚,看来她还是过不去自己的那道坎,就连睡梦中都是不停的喊百里初寒的名字,一晚上喊了不下三十次他的名字。
一晚上在此等候,祈祷她能快点儿醒来,谁知道屏幽却不停的喊叫着百里初寒的名字,声声刺激着他这个慈父的心肠。让他的心都在滴血。
当年他失去屏幽的母亲碧洛之时,也曾有过几日的癫狂,可是还是熬过来了,但是那种刻骨铭心般的痛楚,他理解!那是别人都无法体会的痛和伤。
如今他的女儿又重蹈了他当年的惨状,难道他们父女都要受到这种感情的折磨么?不该拥有爱么?
云将军整晚都坐在屏幽的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化茧成蝶,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不要糟蹋自己。
云将军的心随着屏幽,一晚上跌宕起伏,在黎明时刻,终于看到她的悠悠醒来,却听到那样让他心疼的一句问话。一句百里初寒在哪里?叩击在云将军的心头,让他如万箭穿心般的痛苦。
沫儿不停的啜泣,这个时候,她感同身受,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守护。
“屏幽!不管你接受不接受,百里初寒都已然死了!你要挺住!要知道这个时候,别人的安慰和同情,都代替不了你自己内心的痛!虽然痛彻骨髓,但也要挖骨疗毒!”云将军声音此刻没有轻声细语,却是明朗铿锵。
“死了?寒死了么?”屏幽陡然心中刺骨的痛,是呀,她如何自欺欺人,百里初寒都是在她的面前决然的跳下去的,虽然他临去之时,十分留恋,十分安慰的看了自己一眼,可是他还是决然的跳下。
那一刻,天地万物都已然不属于她,她也不执着于这个世界,没有了寒,还有何可以留恋的?
她不是要去死么?是父亲不让吧,可是她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她这一生,亦或是她这前生后世,惟一的爱人在她的面前跳崖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屏幽瘦削的小脸,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白的有些惨淡,就连应该红润的唇,也毫无血色,干裂的如饥渴的农田。
曾经最让人心动的长睫,此时总是盈盈欲滴的挂着一点儿珠泪,也不掉下来,更不会重新回到源泉之地。
而最让人感到揪心的就是,她让无数人悸动过的明眸,竟然失去了以往的明亮,曾经那是一泓清水,流光溢彩,如今却是一湾枯潭,毫无生气;曾经是顾盼生姿、慧黠多端,如今却是目光灰冷、眼神迟滞。
看了让人无端端的生出怜意,顿感火辣辣的揪心。
接下来的屏幽便进入了无声的世界,不管沫儿对她做什么,她都没有反对和意见,只是被动的接受,让她吃她就吃,让她吃多少,她就吃多少,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虽然饭嚼在嘴里,可是她却如同嚼蜡般,明显的没有任何感受。
这样足足持续了近七日,她身体的虚弱,也逐渐的恢复了,人也能下来行走了,可是屏幽却还是每日从不出户,除了在床上,目光呆滞,就是站在窗前,遥望天空,方向也是飞来峰的方向。
但是好在自从回来后,让云将军感到安慰的是,她再也没有提出来过要去找百里初寒,或者说任何寻死的话。这让众人都稍稍的安心些了。
屏幽今日独倚窗前,看着天空片片飘过的白云,如此的自由好闲适,可是她的心却如八十老妪,满含沧桑和无
助。看着外面的热闹和繁华,她仿佛置身事外。
哀大莫过于心死,这句话曾经伤心不已的云碧幽说过,如今时过境迁,屏幽终于在醒来后,被云将军点醒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的心死了,人即使活着,又能怎么样?只是行尸走肉耳。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还有何意义存在?
她不是没有了当日随百里初寒而去的勇气,只是每日里,为了防止她寻短见,沫儿每日每夜的陪伴在侧,就连问天以及听雨、听雪、闻迪、闻箫也都轮流日夜留守,不让屏幽有一丝不良的企图。
屏幽知道他们是对自己的好,可是为了不让爱她的人伤心,屏幽却默默的忍受着生的痛楚,如今生又何欢?死有何惧呢?
每日里,只有回忆才让她有了一丝丝的眷恋——
恍惚想起,和百里初寒的第一次见面,他的牢***满腹和惆怅,以及知道她是身份后的冷漠和质问:“你死过是何意?”现在想想,那一点一滴,恍若昨日,可是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如果能够再次选择,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被前世的丈夫杀害,也就有机会再次见到今生的夫君,前世之因造就今日之果。她却希望再来一次。
难道她和百里初寒真就是,如此短暂的夫妻情分么?难道上天让她无意间,穿越至此就是为了这短暂的情缘?难道上天就如此不公,就这样对待如此真爱的一对夫妻?
种种质问,没有人能够回答。眼神空洞的看向遥远的飞来峰——
那里有他和她的苦和乐;
那里有他和她的情与爱;
那里也有他和她的牵挂和无奈!
无声的望向窗外的苍天,屏幽不敢回忆百里初寒对他的好,可是那种好,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为了她,将所有侍妾全部送出府去,当时她还天真的以为,是百里初寒对她的无奈。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对她的纵容,毫无底线的纵容。
曾几何时,他们半夜来到飞来峰,饮酒作乐,当然还有浓情蜜意。
曾几何时他们共同抚琴高歌,琴瑟和鸣;
曾几何时,他教她吹箫,只为了能招龙引凤的美好梦想;
又曾几何时,他却极其别扭的吃那些莫须有的闲醋。
他们曾经共同杀敌,他们曾经共同救治过患了瘟疫的百姓,他们曾经共同为了大锦国的荣耀,而齐心协力的对付过书呆子孟幻枫。
一切,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一切都成为了屏幽扎在心里的刺。拔又拔不出,深深的刺在那里,只有心知道她有多痛!
每日里,屏幽的都是倚在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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