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浑浑噩噩地,出了医院。
站在街边许久,八月多的天气,夜里,也是燥热的。
她伸手拦了辆计程车。
心里装着事儿,看也没看就上车:“请到景枫湾别墅区。”
计程车却迟迟不走。
顾绵抬头朝司机看过去,震愕——
“你……”
白大伟一把枪已经按在她脑袋左侧:“举起双手!”
冷冷的枪管抵着脑袋,顾绵强自镇定,看了看四周,车停的位置不在十字路口,没有监控,两旁树影婆娑,也没有行人。
“季深行的妻子?”白大伟笑:“我是个警察,退休了,听说你也是个警察?”
顾绵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要你听话!既然是警察,应该知道,警察的枪法准确度,不想死,老实点!跟我走一趟!”
顾绵受制,肚子里有宝宝,脑袋上抵着一把枪,不敢轻举妄动。
心中陡然升起的不好预感,想到之前季深行强行把白大伟妻子推出去,白大伟那一刻的眼神——
白大伟,绑架她,怕是冲着季深行去的……
脖子蓦地剧痛,顾绵眼前一黑。
……
顾绵醒来时,周围漆黑一片,空气中潮-湿的味道,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眼睛上蒙着黑布,依稀可见头顶橘黄幽暗的吊灯,光线摇晃得很厉害。
身体动了动,果然,手脚全被绑的很老实。
“呜呜……不要杀我……谁来救救我……”
由远及近的哭声。
然后,类似铁门的声音打开了。
脚步声传进来,有拖曳和挣扎的声音:“为什么要绑架我,我没有得罪你,呜呜……救命……”
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林妙可?!
林妙可大概还没被蒙着眼睛:“顾绵!”
白大伟把林妙可拖进来,扔到潮-湿的水泥地上。
拿出手机。
……
爷爷的手术正在紧张进行中。
季深行不被批准参与,只能在一旁看着。
护-士推开门:“季医生,您的电话,响了很多遍,是同一个号码。”
季深行拧眉,看了一眼手术台,匆匆出去接。
电话接通,立刻传出林妙的哭声:“深行,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紧接着是顾绵的声音,凌锐沉静:“别来!季深行,别来这里,是白大伟,他想要你的命!”
白大伟把手机举到耳边,面容几近扭曲的笑着:“一个求你救命,一个让你别来,这就是情-人和妻子的差别啊,季医生,你说呢?”
季深行几乎发不出声音。
拿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强自镇定走到一边:“你想干什么?”
“你强行把我老伴儿的心脏取出来去救你爷爷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吧?我怀疑你从一开始就瞄上我老伴儿的心脏,就等着她死了,好拿去救你那个短命鬼爷爷是不是!医生的黑心,天下众所周知!你们什么事儿干不出来!你害我家破人亡,就要付出代价!你想要救你的妻子情-人,行,一个人过来!记住,敢报警,你的妻子,你的情-人,你的孩子,统统没命!”
电话挂了。
季深行扶着墙壁,站不稳。
白大伟绑了顾绵和林妙可,无非是想让他现身,要他的命。
白大伟是警察,侦查能力反侦察能力不会差,这时候报警,无疑是把林妙可顾绵置于死地。
两个人肚子里都有孩子,这个险,季深行冒不起。
……
按照白大伟给的地址赶过去,是一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九曲回肠,像迷宫,季深行围着找了很久,终于找到白大伟所说的锅炉房附近。
走进铁门,里面一盏微弱的吊灯,摇曳着。
在硕大的废弃机器后面,白大伟拖着顾绵和林妙可,走出了暗影。
两把枪,分别对准顾绵和林妙可的脑袋。
“季医生,很守时。”
季深行走进去。
林妙可哭喊:“深行,深行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肚子好痛,深行,你救救我……”
季深行皱眉看了林妙可一眼,转而,看向顾绵。
顾绵也在看他。
彼此的对视,深深的。
“我来了,你把她们俩放了!”
白大伟哈哈大笑,两把枪顶了顶两个脑袋:“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就你和我两个人多寂寞!”
“白大伟!你想要的无非是我的命!放了她们!”
“季医生真是深情,我倒要看看,你对哪个更深情!妻子和情-人,你只能救一个,我数到三二一,你不说救哪一个,我两把枪同时开崩!”
季深行强自镇定:“白大伟,你妻子的病情以及手术过程我们全有记载,虽然她心脏移植对象是我爷爷,但这里面不存在徇私枉法!你要是觉得不满,上诉法院解决!不必用这种招数,她们量没有得罪你,更没有做错什么事,你也是警察,滥杀无辜……”
“你闭嘴!季深行,我告诉你,绑架她们时我就豁出去了,我老伴被你们害死,我活着干什么!三两条人命,我白大伟陪你们上路!”
季深行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白大伟两个食指卡在扳机上:“白先生,你放了她们两,要杀要剐冲我来!”
“一枪崩了你多不解恨?”白大伟笑得扭曲至极:“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抓紧时间选。”
“白大伟!”
“三……”
“二……”
林妙可哇哇大哭喊救命。
顾绵安静地看向季深行。
看着他,把目光从自己身上,一点一点移向了林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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