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到浴缸上,又小心翼翼掰起她脱臼的胳膊,这才拿了花洒,旋开开关,小水流一注一注往她没受伤的地方浇,没给她擦沐浴露,怕弄到她车祸时擦伤的地方,她会疼。
姑娘木木讷讷的,把红透了的小脸儿往他肩窝里躲,感受到他的大手在她身体肌肤上来回扫水,动作轻的像是摩挲,却烧的她全身滚烫!
异样的麻痒从尾椎,直直蹿到脑顶。
他的大手扫到心口的位置,她情不自禁鸡皮疙瘩冒了一身,难耐地忍着,可他那只手却很久不离开,她偷偷低头去看他,正撞上他幽深暗黑的目光,眼眸底,某种激烈的情绪涌动,他好看的喉结,也动了……
然后是大-腿坐着的地方,硬、邦邦的咯着她……
迟钝的姑娘这次一点儿不迟钝,立刻感觉到事儿不对劲了——
“季深行!那个,我洗好了!”她挣扎着慌忙起身,其实不怕他干什么的,毕竟现在这幅身体,他不至于那么禽shou,
老男人深深闭了一下眼睛,没压抑住地低吟了一下,身体的变化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放开她起身,拿了浴巾往她身上裹,刚才给她洗的时候自己全身也湿透了,怕她受凉,顾不得许多,衣服湿漉漉的抱着她出了浴室。
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转身,匆忙再进浴室。
顾绵在被子里换了浴巾,穿上吴嫂准备的睡衣,看墙上的钟,一分两分三分……
过了很久,季深行才从浴室里出来。
刚才那个情况,姑娘隐隐猜到,他在浴室呆那么久干嘛了……
嘁!还说她光着他都没反应,这叫没反应?!
姑娘自信心满胀的同时,又觉得尴尬,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钻进被子里,不敢看他。
好在,他只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顾绵大松口气,在被子里滚来滚去,却睡不着,陌生的地方,心里总是会排斥,没有归属感。
数绵羊的时候,卧室门开了。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季深行一身睡衣进来。
顾绵腾地翻身而起,两腿叉开一副床是她个人所有物的架势:“你进来干吗?”
季深行刚吃了药,精神类药物有催眠的功效,眉间尽是疲惫,不悦瞥她一眼,掀了被子要躺下。
顾绵小腿儿立刻抵着他往床上挨的身体,小脸上是气愤:“你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是不是?我说要分开!睡在一起能好好分开吗!你出去,房间那么多,别跟我挤!”
她张口闭口不离分开,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季深行阴沉了一张本就不怎么好情绪的脸,黑眸沉沉压在她愤概的脸上:“给我安静点。”
“季深行!”
她是有决心的!为什么他总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在他面前,她就像没地位的小孩,说什么都是放屁!
顾绵翻身而起:“行,你非要睡这是不是?姑奶奶走还不行!”
两条腿没挨着地,小腰被一股大力蛮横一捋,身子往床上磕倒,手腕被他一扯,整个身体往床中间移,直到,背脊实打实磕到他冷硬的胸膛。
腰身被铁一般的臂膀箍-住,再也动弹不了一分。
耳畔,是冰冷严肃的气息:“别逼我动手。”
“……”
他娘的刚才把她当破布娃娃似的又拖又拽就不是动手?!
家暴!惨绝人寰的家暴!!!
姑娘委屈的眼泪串子吧嗒吧嗒掉,鼻酸着啜泣,身后没动静,却感觉到身后贴着的胸膛,更冷更硬了。
“哭在我这不好使,换别的!”
话是这么吼,但修长的大手,到底往她脸上抹,抹去她烦人的眼泪。
老男人高贵冷艳的傲娇理由:“你以为我想和你睡?没带海豚,只能抱着你凑合凑合了。”
“……”
她在他心里,就是一抱着睡觉的海豚?!
姑娘的眼泪更汹涌了。
这婚,他娘的离定了!
……
怀中没几两肉的小身板儿,温暖绵-软,她是那么神奇,抱着她,真的就能轻松入眠。
睡到半夜,季深行被连串尖叫声惊醒。
打开床头灯,顾绵满额头冷汗地坐了起来,捂着心口,满脸的水珠泪痕。
“怎么了?”他凑过去,紧紧包住她,掌心在她后背,安抚:“做恶梦了?”
顾绵空洞着一双浑浊的眼,手死死攥着被褥,颤抖:“我梦到宝宝了,在梦里血肉模糊地质问我,为什么不要它,为什么不要它……季深行,宝宝真的没了吗?我不是不要它,我很爱它,从它在我肚子里的那一天起,我就决定要生下他,不管和不和你结婚,就算未婚,我也要留下它,我没有不要它……”
她的情绪几近崩溃,神情灰暗惊恐,哭得那么厉害那么伤心的样子,令他看了揪心。
这两天她闭口不谈孩子,白天伪装得再无恙,夜深人静时,心底的脆弱和悲痛,忽视不了。
他将她牢牢裹进怀中:“不是你的错,是车祸,是意外,不要再自责了……”
顾绵却突然推开他,哀恸地看着他,目色是罕见的冰冷。
他听见她说,一字一句,咬着牙齿:“不是意外,季深行,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什么意思?”他皱了眉头。
再问,她却是一脸讳莫如深,脸上的泪痕不减,挣脱他的怀抱,侧过身,背对着躺下。
黑暗中,流泪,沉默。
不能再在一起的原因,因为看到他就会想到许美静对她做的一切,就会想到出事前那通电话,都是痛,怎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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