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不愿意去喝这个酒的,只桥还没搭完,他不去,谁给万岁爷的耳边吹阵风,好将人吹到华庭去呢?
利用人的假装被利用,完了还要喊屈!
他们家四娘最狡猾了。
……
夜来。
设在昭兴大殿的酒宴如何热闹,如何奢华,都与远在华庭的慕容紫毫不相干。
照例吃过晚饭,沐浴洗去一身疲乏,再而找个书卷,点上灯盏,静静的等夜雨袭来,她好眠。
若换做往日,定然是这样的了。
但今夜不同。
约莫还差半刻钟才到亥时,漆黑的小院子里响起了鬼祟的步声。
平缓循序,很是拿捏得当。
接着,插的销门被人从外头利落的撬开,有个轻车熟路的人移身钻进,顺手关门锁上之余,抬眸与坐在对面桌前的人儿对视上。
“怎的又坐在这里发呆?”
楚萧离问得实在太自然,让着慕容紫的错愕更添两分。
晓得他会来,可她的准备才到了一半,委实没料到人来得这样快。
真不知三哥如何发挥的!
“我……正在等甜汤凉一些再吃。”盯着面前那盅瓷纹精致的盅罐,她借口找得不甚妥贴。
楚萧离直接往她对面坐下,学着她交叠双手在桌上,耷拉着肩头,脖子还略往前伸的……又懒有丑的样子。
“等甜汤放凉?”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如同细嚼慢咽,沉黑漂亮的眸子盯着那盅东西打量,忽的就笑得心无城府,“四娘,你用的这个盅有保温之效,你要等到哪个时候?”
“是、吗?!”提高了语调,慕容紫睁大眼佯作恍然,“灵霜这丫头真是的,竟给我弄了这个盅,还要不要我吃了。”
说着怪责的话,她伸手揭开盅盖,立刻,一股肉眼可见的热气腾腾升袅而出,和刚从火盆上取下来的没差!
事实如此。
慕容紫心里打小鼓,这真的怨不得她,万岁爷来得太早!
楚萧离好似没有察觉她的纠结,眯着眼深深嗅了一嗅,“真香,你盅里炖的是什么汤?有多甜?”
他穿着又与下午时候的不同,深紫色的宽松锦袍,与那件倒是相同的样式。
只那件显得飘逸出尘,宛若踏着云端临凡的谪仙人。
而眼前这样就显得洒脱了些,与他本性甚为贴切。
他的墨发质感是极好的,丝丝缕缕看似不规则的纠缠在一起,有些轻狂,有些张扬,令人捉摸不定。
只要经那淡风浅拂,便作一丝是一丝,一缕是一缕,软顺得堪比女子。
那时候,慕容紫就会觉得他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四娘?”
楚萧离问罢等了半响都没个回应,只好把她唤回神,再冲她迷死人的一笑,“看呆了么?”
慕容紫确是看得入迷了,闻声微惊,接着满身局促,忙不迭避开那道笼罩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僵硬的侧过身去,整个人的动作都不协调。
楚萧离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不问都晓得是在郁结他来得太早。
可是啊,回想之前在昭兴殿,玄成在他耳边那低声一语,他还能拖么?
单手撑着侧脸,他慢条斯理的与她说笑,“我那么好看,你为何不看了?”
久不见,他人都坐在了这里,摆出大方的模样,可不仅只是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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