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寒食节,以往都是在军中和你们一起过,今日感叹,想着你们会来沐浴,就过来看看。”御璃骁接过一名汉子捧上来的茶,揭开碗盖儿嗅了嗅,哑声说。
“王爷伤成这样,是卑职等无能,未能保护好王爷。”那奉茶的大汉跪到他面前,抱着拳,满脸惭愧。
“和你们无关,是本王自己不小心,起来吧。”御璃骁伸手扶他,笑了笑,扭头看向右侧一个大汉,又说:“其实也没什么,皮囊而已,骨头还硬着,阿朗,你的箭术可有退步?”
听御璃骁还记着他的名字,那叫阿朗的男人一怔,随即激动地走出来,一抱拳,朗声说:“回王爷的话,日日练习,不敢懒惰,只待某天可以再上沙场,为国杀敌,为君尽忠。”
“来人,拿弓来,本王与阿朗一赛。”御璃骁点点头,手轻轻一掸,又环视众人道:“都去把衣裳穿上,本王的爱妾还在车中。”
大家想到刚刚从车里下来的美人儿,赶紧告罪,匆匆赶去穿衣,没一会儿就会回来了,穿戴整整齐齐的,又是另外一番气宇轩昂的面貌。
这是渔嫣见过的动作最快的一群人,可见平常训练有素,也可见这治军之人的严谨。
阿朗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袍,袖口扎紧,生得方脸大眼,很是精神。他手里拿了把乌木弯弓,过来给御璃骁行了礼,低声问:“王爷,几箭?”
“你定。”御璃骁一抬手。
“那就……双箭?”阿朗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的腿,低声说。
看得出,阿朗有些忐忑,御璃骁残了,怕比得太难,让他丢了脸面。可若比得太简单,未免又显得太轻视御璃骁。
“可以,你先,本王喝口茶。”御璃骁轻轻点头。
“属下得罪。”阿朗又行了个礼,一伸手,接过了旁边人递上的两只羽箭。
已经有人把一只巴掌大的银酒壶悬到了院中那株高高的大树上,风一吹,壶不停地摆动。
阿朗搭上一箭,瞄着那只银壶,手指慢慢勾紧弓弦。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
他的手指突然一松,弦弹箭离,众人的眼神跟着那箭投向空中,还未反应,只见他又搭起一箭,迅速射出,二箭一前一后,一根射穿那不停晃动的银壶正中心,没进后面的高墙中,另一只又准准地穿过相同的箭眼,狠狠扎进第一支箭的尾羽……
太精彩了!渔嫣都忍不住轻喝一声。
一阵喝彩声中,御璃骁接过了弓,让人再悬一只银壶上去。
有人开始为御璃骁担心,毕竟是王爷,若输了,颜面何存?于是小声责备阿朗,也不收敛些。
阿朗有些不自在,退了几步,担忧地看着御璃骁。他正不紧不满地拉满弓弦,把一支箭搭上去。
渔嫣看过一回他射箭,知道他厉害,可这阿朗两箭已经射得太绝了,他要如何破?
正想着,只见旁边的侍卫一步上前,往天空抛了一把铜钱,足有十多枚。铜钱快速往下坠落之时,他的手指松了,一箭呼啸而出,众人才眨眼,他又快速搭上一箭射出……
只见两枝箭各穿了一枚铜钱,一前一后射中银酒壶,带着酒壶一起往高墙上钉去,两枝箭却都挤在同一个箭眼之中,半穿而过,把酒壶钉在墙上。
众人静了片刻,随即欢呼起来。
渔嫣也被震撼了,这人文才武略,能排兵布阵,又武功非凡,若他四年前就登上了帝位,只怕今日不会有玄漠来犯之危。
“王爷箭术精绝,属下佩服。”阿朗大步上前,单腿跪下,向他认输。
“你起来吧,今日寒食节,众人可去对面的酒楼一醉方休,本王请了,可惜本王还在服药,不能与你们同醉。”
“谢王爷。”众人抱拳,齐声道谢。
御璃骁此时微微转脸,看着阿朗说:“阿朗,你可否愿意跟本王回去。”
“属下愿意。”阿朗赶紧说。
御璃骁这才点点头,让人把他背上马车。
渔嫣对这人越加佩服,也愈加觉得他心机城府之大,他如此一来,打消了底下将士们对他身残的顾虑,愿意继续追随他。
不要小看底下的将士们,他们对于整支军|队来说,太重要了,若服你,便为你冲锋陷阵,若不服,也会选择更强大的人。
他坐回她身边,沉声说:“这人今后跟着你。”
渔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给她找了个厉害的保镖,还是找了个看着她,随时能一箭扎死她的人?
“若本份,他护你,若不本份,他就杀你。”他又看穿她的心事,淡淡地说。
“王爷,以后能不能不要揣测我的心事?让人心里瘆得慌。”渔嫣有些恼火,小声说。
“你难到没有揣测我的心事?行得端,坐得直,还怕人揣测什么。”他扫她一眼,冷冷地刺了她几句,再对外面的侍卫说:“走了。”
马车缓缓离开,慢吞吞的往前走。
二人静了片刻,渔嫣小声说:“他是男人,放在我身边,若有人兴风作浪,你怎么对我。”
“我不信你的忠心,信他。”他头也不抬,沉声道。
得,幸而没说不信她的浪|荡……渔嫣再不出声,从帘子外看外面的风景。如此好春光,若能去河畔躺躺,晒个太阳多好。
“你状子写完了?”他突然问。
“还没写……”渔嫣说完,又噎住了,扭眉瞪眼地看他。他盯她,可盯得真够紧!
“怕什么,我说过随便你做什么,只要不和男人你来我往。”他扫她一眼,闭目养神。
渔嫣突然觉得,这人只怕是心中憋屈太久,一心想弄出更大的动静来,所以才任她去翻搅京中不平事。
可是若能为百姓们平冤,为父亲雪耻,她又何乐而不为?
王府戒备森严,不过半月,府中的人全换成了御璃骁自己的,连仆人都是。渔嫣命苦,又被他抓来伺侯,添茶倒水,剪烛擦汗,伺侯他夜读。
每天这样看书,眼睛也没瞎……渔嫣想到这里,自己忍不住好笑,她算不算一个恶毒的妻妾,总诅咒夫君废掉。
烛光微摇,他在书案边坐了会儿,把一本药录丢给了渔嫣,沉声道:“拿去交差。”
渔嫣翻了翻,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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