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相互的,伤害也是相互的。在他们父女俩各自霸道而自负的亲情里,一直都在重复着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战术。
“你把柏舟带去哪了?”陆景豪的问题穷追不舍,即便他也很清楚陆清离根本不会说出口。
“您只需要知道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陆景豪气得脖子上的筋脉尽显,“你居然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来照顾?你还说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就是这样当妈的吗?”
“我怎么当妈了?”陆清离满脸挂着嘲讽的笑容,完全不打算让陆景豪一分半点,“我再怎么也没有陆清歌那么厉害,教唆自己的孩子去打死自己的兄弟姐妹!”
本来一言未发的陆清歌脸上不好看得很,要是平时,她铁定也沉不住气要还口的,可是今天却只是瞪着眼,没有多说。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陆景豪这是执意要替陆清歌收拾烂摊子,可清欢与简阳忍不下去,清欢快手就要和陆清歌扭打成一团,可是陆清歌却临阵脱逃了。
“你有胆子就别跑!”
清欢追到病房门口冲她吼,可是陆清歌却逃之夭夭。
“现在你满意了?”
陆景豪收回目光,转头看着陆清离。陆清离笑得那般凄美,“爸,这话该我问您。”
简阳扶着清欢,清欢的眼中荡漾着泪光。她不愿意再进去那间病房,不愿意再让陆景豪强迫性的照顾将她捆绑。
简阳是知道她心思的,自然也不勉强,可是陆清离还没有离开,他们只得透过那门上的小玻璃窗,静候着陆清离。
“子扬的确是犯下了大错,但他毕竟是个孩子,你已经成年了,也有自己的孩子了,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处境?难道我要把清歌和子扬亲手送上判决台吗?”
血浓于水的亲情有时候偏偏是最残酷的利器,在无声无息的睡梦里,一刀扎入心脏,看鲜血横流,却再也无力反抗。
陆清离也不愿意看到亲人反目,可是陆景豪似乎颠倒了这件事的始末,如果不是陆清歌先逼死付慧亚,她们姐妹之间的仇恨怎么可能深到这种地步,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死结从此深埋在陆清离和陆清欢的心上,逝者已去,即便是再诚心的忏悔,也换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
何况,陆清歌从未表示过歉意,她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放任着沐子扬闯祸,直到清欢已然性命垂危了,她也没有一丝愧疚。面对这样的人,如果谈得上亲情二字,那样冷血残忍,像披着人皮的魔鬼一般令人发指。
“啊!”
医院楼下忽然传来人群的厉声尖叫,可是陆清离却隐隐没有听清楚。直到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病房里走出来时,忽然被清欢拽住了衣袖。
“陆清歌跳楼了!”
她到是干脆利落,抛下了沐子扬,从医院的天台之上纵身一跃,便了却了人世间的烦恼心事,去极乐世界寻找解脱去了。
陆景豪高血压发作昏厥的场面还在陆清离面前挥之不去,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所有的动作在空气中放慢了几十倍,让她清晰地看见那些人惊恐的面容,还有陆景豪脸上沮丧与绝望。
清欢骇得脸色惨白难看时,陆清离却又凄美一笑。
你倒是聪明得要死,把这道永远的鸿沟留在了我和父亲之间。
死者为大。放在旁人眼里,也许陆清歌做了再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也不应该在死后再受到人们的谴责和埋怨。而陆清离却无形中成了逼死陆清歌的罪魁祸首,毕竟当时病房里陆景豪那些下属都是活生生的见证。
关于沐子扬也被陆景豪软禁的事情,陆清离也是后来才慢慢从陆景豪身边几个比较靠得住的下属那里打听得知。
陆景豪不想看到陆家姐妹手足相残,可是沐子扬又不能再跟陆清歌这样心态不正的母亲生活在一起,于是他便痛下决心,将沐子扬送到了陆清离的姑妈家中抚育,并派人严加看管,绝对不允许他逃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沐文树可以无需再住院了,他陪同陆清离一起坐在杨凡*边。杨凡看着她偏青色的脸,知道她这段时间一定是吃不下,睡不好。
陆清歌以决绝一死,将一盆脏水泼在了陆清离头上。陆清离再厉害,也无法向世人澄清自己的清白。
虽然她无罪,可是精神上却背负着枷锁。
“她的葬礼,你真的不去吗?”杨凡被陪护扶起来坐着,她骨折的腿还需要长时间的护理,现在即便要出门,也要坐着轮椅。
“不去。”陆清离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种深刻入骨的仇恨忽然让她明白为什么陆清歌当时不愿意对付慧亚的事情表示一丝歉意,因为她现在也是这样,就算陆清歌已经死了,可是那些仇恨却没有被带走,反而是以一种丑陋而扭曲的姿态,盘亘在她心头,肆无忌惮地滋生缭绕,除了除不尽。
沐文树虽然才刚刚出院,但日子却也不清静。这边陆清离面临着舆 论危机,不知道谁又去媒体放了话,说陆家姐妹为争家产而拼个鱼死网破,而陆景豪没有心情顾暇媒体的胡说八道,只扑在了丧女之痛上。
也许他也为清欢失去的孩子伤心过,可是陆清离却还是不肯原谅他。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做出了那样无情的决定,她也不会愿意和生父决裂。
沐文树还没有解决陆清离的问题,可汪媛昉又哭哭啼啼地要找他帮忙。她痛悔从前和席慕尧的合作,现在只想用尽一切办法将西欧套牢的她的那笔资金取出来。
这边陆清离正在和杨凡讨论出席陆清歌葬礼的事情,可汪媛昉却一个电话打入沐文树手机上。
“你接吧。”陆清离不想让沐文树太为难,看他接连摁掉汪媛昉两通来电之后,便不温不火地表了态。
“嗯。”沐文树也不打算回避,当着陆清离和杨凡的面就接通了电话。
“文树,我想好了,我不起诉他。”
汪媛昉躺在出租屋里,她不习惯这样的落魄,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到港城去,亲朋好友的嘲笑和白眼她受不起。
“不起诉?”沐文树大跌眼镜,因为汪媛昉如果起诉席慕尧才有可能获得胜算,她如果不起诉他,席慕尧说不定过几天就能打通关系出来,到时汪媛昉再回心转意就没有任何扳回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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