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他才会更加投入去做,因为他有必胜的把握。而他一旦将精力投入于事业,就会或多或少地忽视陆清离。
陆清离从未改变过她骨子里的清高骄傲,她是不可能和任何人分享男人,也不可能给予自己任何陷入危险的机会。所以只要她从香港飞回北京,那就能证明席慕尧所玩弄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
陆清离守着刚刚入梦的bobo,却听到手机的声响,于是她拜托秀儿照看着,自己走到外面接起了电话。
“席慕尧,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赖。”
“我想见见bobo。”席慕尧装出疲倦的声音。
“他已经睡了。”陆清离刻意用冷若冰霜的声音想要逼退席慕尧。
半晌,电话那头的男人长长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你愿意陪我聊聊吗。”
若是两天之前,陆清离定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可是香港一行给陆清离留下了印记,她深知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于是她不自觉地站在席慕尧的角度上想,家庭破裂,爱情落空,事业也遭受重击,任谁都会觉得疲惫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陆清离终于缓缓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她看不见电话那头,席慕尧露出的骄傲笑容,更不知道,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镜头正等着她出现。
席慕尧与陆清离约在了郊外的私人画廊。刚结婚那段时间,陆清离常常和席慕尧一同来此,看那些精心勾勒出的画作,猜想创作者背后的故事。
彼时,陆清离心无旁骛,专注于席慕尧口中每一句对画作的点评上,赏画是假,谈情是真。如今,陆清离终于可以安心看着这些画。
席慕尧在一副抽象油彩画前停住脚步,“我的心情也和这画一样,百味杂陈。”
“学会放手才会活得更轻松。”陆清离不看席慕尧,微微偏头看着那画,揣测着那画家落笔时的心情。
“放手?我还是失去的不够吗?”席慕尧的笑中满载无奈,“现在我落到这步田地,却还是有人不满意,还要置我于死地。”
这话让陆清离吃惊,“你是说,林落?”
“最毒妇人心。”席慕尧眼神中燃烧起熊熊怒火,陆清离看得分明。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爱莫能助。”
在陆清离心里,她只盼那些纷繁复杂的往事都快随风而散,任由席慕尧和林落再争个鱼死网破,她也不愿意再淌这趟浑水。
“嗯。是我多嘴,说出来破坏你的雅兴了。”
席慕尧表现出少有的谦和温柔,这让陆清离还略微有些不习惯。恍惚间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跌回了过去的时光,差点就挽上他的手臂。
在画廊里看了一个多小时,陆清离忧心bobo的情况,便说要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们各自回去就好。”说完,陆清离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席慕尧跨步追上,一把将陆清离揽入怀中。
“清离,如果我连你都失去了,那我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初的陆清离也许会被席慕尧打动,可是现在,陆清离却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背,像是哄着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一般。
“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至于我,你早就失去了。”
一句简单的话就让席慕尧身子一僵,他用力抱着陆清离的手臂渐渐失去力气,然后将她从怀中放开,“是啊,早就失去了。”
等陆清离又要走时,席慕尧不再阻拦,只是说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我以后见到bobo的机会一定更少了,但我还想为他做点什么,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商场,我想买些玩具给他。”
席慕尧的请求让陆清离很自然地联想起陆景豪。一颗慈父之心本也无错,陆清离一时心软,便点点头答应。
两人各开各的车到了婴儿用品商场,席慕尧兴致大发,在陆清离的参考和允许下,买了好些东西给bobo。
分离的时候,陆清离觉得自己还应该说点什么,于是看着席慕尧,轻言道,“你以后照顾好自己吧,更多的我也不能帮你了。我们以后也不需要常常联系,都过自己的生活吧。”
“嗯,好。”
挥挥手,陆清离便驱车消失在席慕尧的视线里。
坐回车内,席慕尧拨了个电话给他早前安排跟踪的下属。
“都拍到了吗?”
“一切搞定!”
“很好,按照我给你的那个邮箱,把照片都发过去吧。”
陆清离,我如果决定了,你就逃不掉。窗外的天空中一架飞机飞过,席慕尧抬起手,指尖跟随飞机的轨迹慢慢移动,最终食指和大拇指夹合,仿佛那飞机已然被席慕尧给掐碎。
陆清离独自开车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想了很多。
原来男人也会有柔软的一面,特别是在他们遇上了问题却又无人倾诉的时刻。
文树也会需要人陪伴吧。
她陆清离是那么不愿参与斗争的人,可是,她已然将自己的幸福托付给了沐文树,此时此刻,她怎么肯将自己的男人交给别的异性去陪伴呢?
想着这一点,陆清离将车安稳停下路边,然后给还在香港未归的沐文树打电话。
可是沐文树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又是无人接听。陆清离不能再任性飞到香港一趟,她放不下bobo,也不能再带着bobo去冒险。可是她的心却变得慌张。
此时的沐文树并不是在为公司的事情忙碌,他正安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那些供给着生命能量的液体正一点一滴地通过细管传输到他的身体当中。
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的汪媛昉,举着沐文树的手机给他看,可是刚刚做完手术的他还没有力气说话,他冲着汪媛昉,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好,不接。”汪媛昉将沐文树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包里,接着对他说,“你脑肿瘤的事情,她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沐文树连深呼吸都好像要倾尽全身的力气,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费力地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汪媛昉看沐文树辛苦,便不再逼着他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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