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珺瑶握紧手中的万年老龟鳍,醉红尘可能用到的方子她只差血玉蟾蜍与西凤爪未得手,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两种可能了。她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瓣,不论陆之润从何处得知碧淳的消息,对她來说,能置换到万年老龟鳍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她心中有事,走在回府的路上也有些三心二意。习惯性地选择了通往相府后院的路,不妨身前却多出一片阴影來,将将挡在路中央。
蓝珺瑶抬头,却见本该奔波于京畿四个方向的墨十突然出现自己面前,他一手挂着自己吩咐要买的死样东西,一手抱着那把缀满古朴花纹的剑。
瞧着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且头上连一丝薄汗也沒有。蓝珺瑶这才想起,寻常人跑遍这四家,确实是要用上半天功夫,对于墨十來说,个把时辰不到便完事了。
蓝珺瑶心虚地看了一眼墨十,讪讪开口:“阿十,你这么快就回來了?”话才出口,蓝珺瑶就有想扇自己嘴巴子的冲动。
“为什么要把碧淳给他?若你先想要那龟鳍,夺了便是。”墨十蹙眉,他早知道她有意将他支使开,匆匆买了她要的东西,回來的路上正瞧见她匆匆的身影。他一声不吭,悄悄跟在她身后,一路上隐匿身形,直到跟着她进了索玉堂。
索玉堂内有高手把守,饶是墨十艺高人胆大,也不敢太过靠近,饶是如此,仍旧将屋内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自打蓝小姐出了索玉堂,他便一直在后面远远跟着,直到周围人烟减少,才跳了出來。
“阿十。”蓝珺瑶扯动两片薄唇,唤了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心中想的直白。这样的想法她不是沒有过,只是她不能冒险。且不说那陆之润背后的势力神秘莫测,若将他逼急了,难保他不会反咬你一口。
她再沒听过说谁那里还有万年老龟鳍,但凭这一点,她就不能向陆之润动手。想來他也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是以从容等她入瓮。这些原因蓝珺瑶却不知与墨十去讲,最终也只冒出几个字:“你不懂。”
“以后不必这般,若主子出了事,八皇子那里我也不好交代。”墨十再不打听,转身先一步朝相府走去。
蓝珺瑶这才反应过來,他所说的乃是为着与陆之润的交易,支使他跑遍四城去买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东西,饶是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她要做什么并不需与任何人交代,面皮上仍是不由一热。
相府门前,一切照旧。守门的小厮见小姐今日出去的时辰短,虽心中疑问,面上仍是堆满了笑意,与小姐打了招呼,直到她走出老远,仍能感觉到小厮窥探的眼神。
药室之中早沒了墨十的踪迹,蓝珺瑶知他定然在这暗中的某处呆着,也不多话,将自己今日从当天下取到的几样药材并着碾碎的半面虎须与万年老龟鳍全都摊在桌上。
看着这几样药材,她却是有些激动了。颤颤悠悠地抚上龟鳍,她甚至有些不敢动手,她怕她会失手。翻腾的思绪经久才平息下來,蓝珺瑶开始了这两份解药的调制。
从取药到入药再到解药的调制,蓝珺瑶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头,连守在暗处的墨十亦不曾见过这样认真的她。他沒有打扰她手下的动作,只瞧着她下手如彩蝶纷飞,竟一时叫人迷乱了眼。
两枚泛着乌色的小药丸静静躺在蓝珺瑶掌心,白皙的肌肤上像是突兀多出了两点墨迹,蓝珺瑶将两粒药丸分别喂给两只小白鼠,满心期待地看着他们的反应。
毛笔上的墨迹已经凝固,小白鼠依旧活蹦乱跳,静谧的药室之中只闻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蓝珺瑶的唇上已被她咬出一圈红色的痕迹,双眸之中亦有泪光闪烁。
这样的情形并未持续多久,一只小白鼠身上渐显萎靡之色,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如同之前那些小白鼠一般,浑身僵硬,死在了牢笼之中。
倒是另一只小白鼠,在蓝珺瑶将解药喂给它后,比之前看过去精神了许多,她愣是守了小白鼠一个上午,直到青微來敲房门,她才从这种状态下清醒过來,这小白鼠正是用了那万年老龟鳍的那一只。
蓝珺瑶捉住小白鼠的前肢,小小的肉垫之上如蛛网一般交错的红痕尽数褪去,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她恨不得抱着小白鼠狠狠亲上两口,方能表达她心中喜悦之情。
青微的手还扣在门上,來不及再瞧,药室的门已然打开,小姐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即便是鬓发有些不整,也丝毫不影响她出尘的美,这样的小姐青微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一时之间不由看愣了。
“不是要吃午饭么?”长久盘踞在蓝珺瑶心中的阴霾在这一刻散去,为了今天,前日里不管多辛苦都是值得的。阳光照在她抬起的纤指之上,里边的脉络就显得越发清晰,她在青微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一人朝前走去:“还不快跟上?”
“小姐等等我。”青微脸上亦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圆圆的脸盘就似那向阳花一般,两颊鼓鼓得甚是喜人。
小姐要做的事一定是成功了,青微这样告诉自己。有时她起夜时仍能见到小姐的房内烛光熠熠,小姐的残影投在窗格之上,她为这样的小姐心疼。
府中的婢子们瞧见蓝珺瑶,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诧异,这些日子小姐一直是在后院用餐的,竟不想今日不需人送了。她们面上霎时便恢复如常,低着头忙各自的事,烧好的饭菜一样样端上桌子,凰月在众人的注视下落了座。
她今日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衫,胸前的襦裙之上并蒂莲似活了一般,发髻高高在头顶竖起,双凤步摇点缀其上,螺子黛细细描摹,额间贴着朵桃花做成的花钿,看上去颇有些惑人的意味。
蓝珺瑶只瞧一眼便认得出來,这些都是往日里爹爹送与娘亲的,还有她头上的步摇,却是她从北凰归來之时,祖母交代她带给娘亲的。
这样的娘亲是蓝珺瑶不曾见过的,往日里清婉的气息全然不见,整个人瞧过去如同那孤本中所传的花妖一般,无端叫人觉得不舒服。
蓝珺瑶瞧了屋子里的丫鬟一眼,自打娘亲进來,她们便一个个敛眉襟首,连周身都显得警戒起來。但看她们的模样,对娘亲的这种装束却是习惯了,将饭菜摆下便忙不迭地下去了。
凰月瞧见正坐于桌旁的女儿,亦有些意外,她面上沒了往日见到女儿的那份惊喜。径自走过去寻了主位坐下,漫不经心地启唇:“怎地今日舍得从后院走出來了?”
“娘亲,难道你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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