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求见!”莫伊见苏紫衣点了点头,便闪身将莫兰叫了进来。
莫兰一进门便跪倒在地,一言不发的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起来吧!”苏紫衣冷冷的说道,对于莫兰,虽欣赏却无法自心底认同:“老太君可‘清醒了’?”
“回郡主,老太君无碍了!”莫兰起身之际开口应道。
对于莫兰突然对自己改了称呼,苏紫衣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这个莫兰倒是个心思通透的:“将逸飞带离京城,小孩子的变化大,过几年再带回来,让老太君再多收个孙子就是了,反正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老太婆神志不清,逮谁都叫孙子,不怕多一个!告诉老太婆,让她多活几年!”
铃儿扑哧一笑,小姐自大了之后,便一直和陆老太君没大没小的,一个叫对方死丫头,一个叫对方老太婆,发生了这么多事,如今再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特别亲切。
莫兰应声,自怀里掏出了个匣子,匣子最上方,放着的正是那个淑妃娘娘所赐的,柄上刻有‘淑’字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郡主--,这翠步摇老太君已经修正过了,这匣子里面是陆老太君名下所有的财产,老太君说送给郡主!”
“怎么?眼下又多了个孙子,不留给她孙子吗?”苏紫衣撇了撇嘴,老太君对陆青逸如此宝贝,就是为了陆家后继有人,都给了自己还怎么后继!
苏紫衣说着将那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拿起来,心知那句修正过的意思便是这翠步摇已经没毒了!放在手里把玩了片刻,起身之际随手放着了床旁的小几上:“这个,我便收下了!”
莫兰再次将手里的匣子托至苏紫衣面前:“老太君说,她‘神志不清’了,不能再出面掌管商行了,让郡主用这些个资产当本钱,将先头被蓝月心骗走的资产全都整回来!将来留给小少爷!”说着,莫兰的脸上不觉一红,这么大言不惭的话,自己替老太君说出来都觉得脸红。
苏紫衣凝眉不语,许久,自多宝阁里掏出之前的匣子,自里面掏出几张纸,将剩余的重新交给莫兰:“这些事,都等两个月之后再说吧,这些掌柜的死契都还给老太君,以老太君的心智,偶尔清醒的时候,就足以应付商行的事了,两个月以后,我若还能……,必然会应下这事!”让那些个资产落在陆青鸾手里,太便宜她了!
说着,苏紫衣又将手里的几张纸递到莫兰面前:“这几个人,是艺绣庄的掌柜的,你让陆老太君找到他们,我要知道最近都有谁定过这件衣服!和这件衣服定制的所有信息,清楚之后,想办法通知我!”说完,将一旁画好的图纸一并递给了莫兰,图纸上是一件蓝色的舞衣!
莫兰接过图纸仔细的收好,随即又自怀里掏出个瓷瓶:“这个是老太君让送给郡主的清露膏!”
苏紫衣不自觉的抚了下脸上的面纱,随即接过瓷瓶,竟觉的瓷瓶极轻,打开来看,瓶子里竟然是空的,眉头一挑,苏紫衣低笑出声,这个老太婆,早就知道自己的脸是用药物扩大的伤口,送来个空瓶,是想告诉自己,这张脸可以复原了!
“铃儿,将我开的药方拿来!”苏紫衣接过铃儿递过来的纸:“今天那个男孩,用的迷药过多,如果不尽快清除,恐怕会留下痴傻的病症,拿着这个药方,给那男孩服用,告诉那个老太婆,那可是她在京城公认的孙子!”
“奴婢明白!”莫兰恭敬的接过东西,感激的看了苏紫衣一眼:“奴婢告退!”转身之际,眸中含泪。郡主不知,那个顶替陆青逸送死的小男孩,是她的弟弟!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苏紫衣对铃儿和莫伊道。
待她们都离开后,苏紫衣转身打量着这才住了五天的衣苑!
蓝月心多年来一直掌管着汾阳王府的内府事物,这衣苑是她为了陆青鸾准备的,自然所有的陈设都是精致华贵的,香樟木门、翡翠雕花屏风,梅花篆刻楠木小几,就连内外间挂着的帘子,都是和田玉珠串制而成。
可惜,陆青鸾却没资格享用,而自己--,在陆府住过后,与陆府夜壶都是银质的相比,这里的陈设就只能算是一般了。
苏紫衣悠悠的叹了口气,摘下面纱,转身走向香樟木雕着喜鹊迎春图的大床,想不到自己刚到汾阳王府才五天,就要离开了,而这次离开,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好在,蓝月心已经死了,而陆青鸾,自己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那怕自己时日无多,死也要拖着她一起。
掀开薄绫,苏紫衣一手提着自制的睡衣,抬腿刚要上床,便见窗户一动,一个人影便闪了进来。
苏紫衣抓起身旁小几上的翠步摇,抬手就发狠的撇了过去,即使明知道打不中,也要宣泄一下心中的恨意,只要一看到他,心中的恨便无边无际的涌来,让她牙根都咬的发酸。
段凛澈抬手接住那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看也不看便揣入怀中,自怀中又掏出个瓷瓶,信步走到苏紫衣面前,不去看她那一身怪异的装束,剑眉微蹙,开口的声音隐隐有着一丝怒气:“你磕头有瘾吗?”
“六皇子管的宽了点吧?!”苏紫衣冷冷的说道,将眼里的恨意掩盖在厚重的刘海下,转身坐到床上,将薄绫抱在怀里。
苏紫衣身上这件自制的睡衣,是当年苏紫衣的娘夏季最喜欢穿的衣服,用的其实是农户人家才会使用的棉布料子,虽不华贵却很舒服,但是在剪裁上却在这保守的大夏朝算是十分大胆的,不仅露出半个胳膊,棉裙还只到膝盖的位置。
过多的暴露让苏紫衣也不自觉的有种局促不安的感觉,在迎向段凛澈的目光后,直接就转换成了恼羞般的怒火:“六皇子屡次深夜私闯本郡闺房,是欺负我汾阳王府没人吗?”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个色魔皇子,刚才的眼神中,怒火背后似乎还藏有一份心疼,尤其在对上自己磕破的额头后!这怎么可能,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让苏紫衣更觉得反感:“你如果不马上离开,本郡就是拼了名节,也绝不让你好过!”
段凛澈依旧拧着眉,视线始终落在苏紫衣磕破的额头上,眼神中有三分感叹、六分欣赏,还有那么一点点隐藏在瞳仁深处的不舍:“陆府对你而言,比汾阳王府更重要,是吗?”
苏紫衣神色一顿,防备的看着段凛澈:“我不想跟你说话,你现在最好马上给我走!”心里的烦躁,让苏紫衣连敷衍都不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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