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想了想,点点头又摇头否定:“话是说了没错,可并没有求奴婢办事,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
“知道了。”析秋暗暗点头,明知道是她让她去的厨房,可是却没有想办法求情,想着挪个地方,看来,她不是看透了自己的初衷,就是真的安了心好好做事:“你再留意着,若是有事再来告诉我。”
“奴婢晓得了。”两人正说着话,来妈妈和春雁匆匆进来了,她顾不得擦脸上的汗,就面色发白的对析秋道:“六小姐,辽东战报来了!”
析秋脸上的笑容骤地敛了下去,坐起来问来妈妈道:“怎么说的?”
“是辽东总兵黄达来的八百里加急,一路飞奔入京……据说跑死了十几匹马。”来妈妈说着仿佛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的道:“一时间就在京城传开了,说大都督不顾众将反对,一意孤行带着一队三千人的兵马,直入草原……和沈世子两人已经半个月失去了联络……”
仿佛室内一下子温度降了下来,春柳捧着的茶杯哐的一声落在地上,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抽了个干净,她紧张的去看六小姐,只见析秋拧着冷冷的坐在哪里,拧着眉头问道:“你确定这个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来妈妈一愣,露出不确定的表情来:“奴婢不确定,是我家那口子上街时听到街上都在传,说……说萧大都督和沈世子定是在草原里迷路了,听说草原里有群狼,成百上千的围攻人畜。”
析秋拧着眉头,抬头对春雁道:“去看看大老爷可回来了?!”春雁点着头飞快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就转了回来,回道:“大老爷刚刚出府了,说是走的很匆忙!”
是不是说,大老爷也听到消息了?!
不知道传闻的真实性有多高,私心里析秋并不相信这话,依萧四郎的作风,他或许很有可能孤军深入,但绝不会带着沈世子一起。
前面她还不知道,一直纳闷圣上为什么会年前突然让沈世子赶去辽东,后来她听佟慎之说才知道,原来武昌伯府有一位嫡女去年选入了宫,封了一品宸妃,那一次选秀后宫增了四十二妃嫔,但仁宗却迟迟没有定皇后人选……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仁宗不是真的在筛选,就是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只是等待时机公布皇后人选!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宸妃,所以,沈世子沈季就很有能是未来的国舅爷,仁宗让沈季去辽东,不是助萧四郎一臂之力,而是真的去捡军功,为将来的皇后现在的宸妃加筹码!
这种内情她猜得到,萧四郎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不可能带着未来的国舅爷去冒险的。
来妈妈见析秋没有说话,以为她吓着了,就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劝道:“六小姐,您说的没错,这或许只是民间谣言,根本不可信……”她开始后悔自己冒冒失失跑进来把这消息告诉析秋。
“我没事!”析秋淡淡摆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拧着眉头对来妈妈道:“还劳烦妈妈办件事。”
来妈妈就认真的点头道:“小姐尽管吩咐。”析秋就道:“您可认识武昌伯公府?劳烦您去伯公府门口瞧瞧,今天都有什么人进进出出,若是能和守门的婆子套上话,就再好不过了。”
来妈妈一愣,立刻明白了析秋的意思,验证这件事的真假,武昌伯府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想也不想就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来妈妈出了门,春柳和春雁失魂落魄的:“小姐,要不然去找找大少奶奶,让大少奶奶派了小厮去馆里问问大少爷,您不是说大少爷做的事就是写圣旨,批复周折么?那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么大少爷应该立刻就能知道吧?!”
找佟慎之去确认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若这件事是真的,此刻定然朝堂已经乱哄哄一片才是,就是江氏派了人去打听,也不定能见到佟慎之,得到答复!
还不如去沈府看看情况再说。
这一个下午,时间过的极其慢,析秋一个人独自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那只羊脂白玉的发簪,无意识的摩沙着,萧四郎的点点滴滴如幻灯片一般从眼前闪过……直到天色近黑大老爷和佟慎之还没有回来,府里已经乱哄哄成了一锅粥,都在传萧四郎在蒙古的草原上,被群狼吃了,又说萧四郎被蒙古人抓走了……等等。
版本很多,大家一时间从以往看析秋的眼神,从羡慕,崇拜,巴结,一下子变成了怜悯……甚至街上已经有人在传,佟府的六小姐命格太硬,有克夫之相。
当初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瞬间变成了尖嘴猴腮,貌若夜叉的克夫女。
若是平时,析秋听着必会笑起来,此刻她也没了心情,她拉着春雁问道:“来妈妈可回来了?”春雁回道:“没有!”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小姐,姨娘,四小姐,和七少爷,大少奶奶都来过了,奴婢说您休息了,她们坐了一会儿才走!”
析秋就点点头:“知道了!”
直到内宅落锁前,来妈妈回来了,析秋听到来妈妈的声音,就开了门从内室走了出来:“怎么样,武昌伯府什么反应?!”
来妈妈回道:“奴婢去前,伯公爷的马车就已经进了宫,一下午好几家女眷的马车从侧门进了内院,奴婢就站在马车不远的地方听赶车婆子的聊天,说的和街面上传的差不多……奴婢回来前,伯公爷还没有从宫里回来,奴婢瞧着,这件事**不离十!”
析秋依旧不相信,她点头道:“你累了一个下午,快回去歇着。”来妈妈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析秋的脸色,到嘴的话就咽了下去。
析秋送来妈妈出去,就直接去了大老爷书房,大老爷不在,守门的小厮给她点了灯,析秋独自在书房里漫无目的的来回走着,一会儿翻了书架上的书来看,一会儿拿了笔却不知道写什么又重新挂起来……
她很冷静,思路也非常清晰,可就是抑制不住的自己,手不停去架子上翻书来看,可又看不进去……仿佛手里空了心里就不踏实,她又重新抓了笔,在铺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大字,等她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竟是写了满纸的……不可能。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有一丝无奈……不可能,不可能什么?
是萧四郎不可能做出这样错误的军事判断,还是他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又或者是自己不可能这样的担心?!
从什么时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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