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递到季重莲跟前,“这个,爹爹!”
“哎哟,我闺女真聪明!”
季重莲笑着低头在霜姐儿左右脸颊上都亲香了一个,惹得霜姐儿咯咯地笑。
那边厢,胡氏房里的一个丫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季重莲便扑通一声跪下了,眼泪汪汪地说道:“五姑奶奶,您可要为咱们太太说句话啊!”
“这是怎么啦?”
季重莲微微有些诧异,使了个眼色让浣紫将霜姐儿抱开,这才坐直了身子看向跪着的那个丫环。
只听那丫环一抽一泣地说道:“咱们太太受了泼天的委屈,还请五姑奶奶看在从前太太对您这般好的情份上,为咱们太太说句公道话。”
季重莲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你把话细细说来。”
那丫环这才抹干了眼泪,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股恼儿给倒了出来。
还记得季重莲曾经给胡氏提过醒,说是她多年不孕,这问题或许不是出在她身上,而是季明宣的身上,让她有机会让季明宣也诊治一番,再落个实。
被季重莲这一提点,胡氏也多长了个心眼,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那日趁着小田大夫来季家问诊,她私下里又让小田大夫对季明宣的两个通房查检了一番,结果仍然是正常健康的。
直到柳姨娘那日因着石柔的亲事回了季家,胡氏这才将柳姨娘给扣下,又让小田大夫检验了一番,几个女人如出一辙的康健,那么就说明这问题出在季明宣身上。
而柳姨娘知道胡氏要查季明宣时,当场就变了脸色,这也让胡氏起了疑,等着亲事过后便借故留下了柳姨娘,又怕季崇天一个男人照顾不周,又派了两个经事的婆子却照顾他媳妇,季崇天这才安心地回去了。
之后胡氏与季明宣行房时照着大夫的吩咐暗自留了些精水,又用瓷瓶装了拿过去给大夫检验,这才查出问题的根源是在季明宣身上,他已经多年不孕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打在胡氏的头上,她顿时震惊得不能自已。
但胡氏是什么人,在娘家时就拉把着一双弟妹成人,她生性坚强,心思通透,虽然有一时的震惊,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季明宣的不孕不可能是先天的,不然他膝下的两儿两女又是怎么来的?
再结合着柳姨娘当时的异样,胡氏直觉这里面有蹊跷,当天便将柳姨娘带到跟前审问,起初柳姨娘还是死咬着不说,打了几下板子后这才说了实话。
原来当年柳姨娘也留了个心眼,就是怕季明宣在她之后再看上别的女人生育子女,这样自己的一双儿女岂不是不再矜贵,这才起了给季明宣下药绝嗣的念头,只是这药柳姨娘是一点一点放在平日里给季明宣的补品里,下得神不知鬼不觉,吃了几年之后神仙也难再治愈。
只要四房不再有其他子嗣,剩下季重莲姐弟这一对孤儿倒不足为惧了,可柳姨娘哪里想到多年之后情淡爱驰,季明宣竟然又再娶了一房妻室。
其实柳姨娘不和胡氏争长短不过也是可怜她,因为柳姨娘知道胡氏嫁给了季明宣后终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对女人来说也是一生的悲哀了。
可柳姨娘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个事实会在有一天被公诸与众,不说季明宣的怒火她承受不了,季老太太会怎么发落她,想想便能让人心中胆寒。
柳姨娘本来也想咬住口抵死不说,但是却挨不住那些婆子手中的板子,到底是身娇肉贵惯了,若是她不松口,胡氏必定不会喊停,到时候不管她说与不说都逃不脱被打死的命运!
想到这一点,柳姨娘才招了出来,以求时间上能够缓缓,看她能不能想出一个对策来。
季重莲听了那丫环说了这一切已是脸色铁青,她是不在乎季明宣是否会绝嗣,可胡氏还那么年轻,难道一辈子就守着这个男人再没有盼头,这可是比让胡氏死了还难受。
“你们太太如今在哪里?”
季重莲倏地站了起来,琉璃赶忙上前来扶住了她的胳膊。
“太太已经让人揪着柳姨娘到老太太跟前去了,也派了小厮去寻四老爷。”
那丫环一边抹泪一边看向季重莲,“五姑奶奶,咱们太太命苦啊……”
季重莲沉声道:“你先下去吧,我先回去换身衣服立马就去宣宜堂。”
琉璃扶着季重莲回屋后,迅速地为她收拾打扮一番,再让婆子抬了软轿来,一路风风火火地去了宣宜堂。
宣宜堂正屋的庑廊外已经站了一溜翅排开的丫环婆子,个个屏声静气,见着季重莲到来后齐齐行了一礼。
琉璃撩了帘子将季重莲让了进去,转过屏风后,已是见到了趴跪在地上抽泣的柳姨娘,她披头散发一身的脏污,裙摆下方还有显见的血迹,而那哭泣的声音更是有气无力,时有时无。
季老太太坐在上首一脸的严肃,胡氏反倒透着几分镇定,见着季重莲来了还对她点了点头。
季重莲依次给季老太太与胡氏行了礼后,这才问道:“可是确认了,当真是柳姨娘做的手脚?”
胡氏扯了扯唇角,脸色僵硬得没有半丝笑意,“她已经招了,在老太太跟前也没有反过口,就是她了。”
“这个贱婢!”
季老太太咬牙切齿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姨娘,面色森然,“当初我就说过不该纳了她进门,这就是个祸害啊,老四偏偏不听,如今这贱婢祸害了沈氏,又来祸害老四……可怜了老四媳妇,年纪轻轻就要……”
后面的话季老太太都说不下去,只是满脸歉疚地看向胡氏。
胡氏自从嫁到季家后也算恪守本分,孝敬婆婆善待子女,对季明宣的通房妾室也从来没有苛责过,可就是这样一个良善的女子,老天爷竟然让她终生无嗣。
季老太太只要想到这一点便会觉着良心不安,这辈子他们季家都欠着胡氏的。
“老太太快别说了,是我自己命苦!”
胡氏的泪水簌簌而落,她忙拿了帕子抹去,只是那伤心的哽咽却是传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大家都向胡氏投去了同情而怜惜的目光。
季重莲站在胡氏身边轻声安慰了几句,目光冷冷地扫过柳姨娘,这才转向了季老太太,“祖母,如今既然已成事实,眼下该怎么处置柳姨娘才好?”
“这等敢祸害主子的贱婢如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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