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针如法炮制,扎入苏涟漪的胳膊上。
“再来。”
“下一根。”
“继续。”
就这样,不到一刻钟,那满满的一包银针,就都扎在了苏涟漪雪白的手臂上,好好的一条手臂,如今如同刺猬一般。
李玉堂是有分寸的,因和李府周大夫学了医理、背了药方,自然也多少涉猎了经脉之图,他刻意避开苏涟漪手臂上的几大穴位,生怕伤害她。
苏涟漪松半口气,为何是半口?因为提着的心并未落下,这最粗得银针直径才两毫米,与手术刀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将这些针都拔下去吧。”
李玉堂也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结束了。
不料,他刚把所有针拔出,苏涟漪的话却让他也忍不住大惊失色。“李公子,麻烦你,用匕首在我胳膊上割一下。”
李玉堂终于忍不住了,冲到床前,两只手撑在床沿,双眼直视她的双眼,“苏涟漪,你疯了?如今用银针都用了,为何你非要在身上平添伤口?”
涟漪能感觉到李玉堂的急切的关心,心中大为感动,微微一笑,“因为我即将做的不是扎针,而是割开她的皮肤及内脏,那种疼痛是银针之痛根本无法比拟,李公子,好人做到底,听我的吧。”
李玉堂犹豫挣扎了下。
涟漪叹气,“若是你不做,一会我也会找人做的,你太善良,也许太为难你了。”
玉堂失笑,善良?竟有人说他善良!?
李玉堂也不多言,转身到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只木箱,从中拿出一只陶瓷小瓶和干净棉布绷带。“我这就准备做,苏小姐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涟漪想了一想,“在小手臂面上割,不要割肘弯等部位,那里经脉多,若是不小心割到静脉,尽量止血,若是止不住,我也不怪你。”
好在,李玉堂不懂什么是动脉、静脉,也不懂不慎伤了静脉、动脉会有什么后果,否则,他怎么也是不肯下手的。
玉堂先是找了块巾子垫在苏涟漪手臂下面,而后拿起匕首,用药水擦了几下,在苏涟漪胳膊上小心刺下,顿时,鲜血流出,在雪白的手臂上,那红艳的血,更为刺目。
李玉堂的眉猛然一皱,眼中是不舍,恨不得此时受伤的是自己。
涟漪却突然笑开了,“太棒了,竟不疼!这麻药,实在太神奇了!”为什么口服麻药可以做到局部麻醉的效果?在现代,这是要有专门的麻醉师,根据病人体质状况制定麻醉方案。
但,这麻药竟可以做到局麻!
与苏涟漪的兴高采烈不同,李玉堂则不知暗暗叹了几次气,为其上药,止血,而后包扎。他的手是技巧的,包扎得很完美。
苏涟漪还沉浸再欢乐中,不仅使因初萤的手术有了曙光,更是因发现了现代所没有的奇药。
她的血,不小心沾染到了李玉堂雪白的衣襟上,他有洁癖,若是放在往日,早就大发雷霆,立刻沐浴换衣,这件污了的衣,直接烧掉。
但如今,他却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一抹血,严重满是惊讶和疼惜。惊讶是,原来这人世间竟有如此真挚的友情,他虽与潇小耽从小玩到大,但为了潇小耽,他是不肯伤害自己的。
苏涟漪,真是个奇女子,让他一再触动,此时更是开始动摇过去十几二十年的信念,甚至对自己的人格也有了质疑。
虽然这麻药有效,但苏涟漪却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每个人的体制都是不同,甚至有些人天生体内便有一些抗药性。她不知初萤从前的生活如何,但就现在的了解,她死去的夫家应该家中不少钱财。
若是如此,初萤定然也喝了不少补药或珍贵汤药,而自己本尊这一穷二白的身子,自然无法与之相比。
若是初萤对麻药无效怎么办?
即便是麻药有效,但效果不如她这般明显怎么办?
若是手术一般,麻药失效,怎么办?
这些问题,必须考虑。
“李公子,这麻药大概能作用多久?”涟漪问。
李玉堂回想了下刚刚苏涟漪向茶碗中倒的剂量,“按照你刚刚饮下的麻药,最少还能作用两个时辰,这麻药与迷药、春药不同,作用时间有效。”
果然!
“那如果再次饮用麻药,可以吗?”涟漪忙问。
李玉堂微微摇头,“再一次补饮麻药,其效果也不会太好,可以说,这麻药,五天内只能使用一次,用第二次效果就不如第一次。”
抗药性!?
苏涟漪心中后怕、冷汗!好在她想到了这一点。虽然在这简陋的环境,手术的时间越短、病人的危险就越少,怎么也不会做两个时辰的手术,四个小时,在没有输血的情况下,多少止血钳都是不够的,但还是要作完全的准备。
李玉堂见她面色微变,有些担心,“苏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涟漪道,“不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可以吗?”她已经麻烦了李玉堂太多事,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但事已至此,又必须要麻烦他到底。
“苏小姐尽管说。”玉堂道。
“一个时辰之后,麻药逐渐解开,你能不能……喂我服用迷药?”涟漪说着,自己想咬自己舌头,今天真是厚脸皮,求人没个完,李公子若是不耐烦,也是应该的。
李玉堂又是吃惊,不知第几次吃惊,“苏涟漪,你又想干什么?”也不管什么礼节,指名道姓地说。
涟漪苦笑,“因为我怕在手术过程中麻药失效,就如你刚刚所说,第二次补上麻药,效果也不会太好,所以,第二次补的是迷药,破釜沉舟。”
李玉堂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用十分无奈的眼神看着苏涟漪,“苏小姐,你这是何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生或死都是她的命数。”
涟漪失笑,“作为商贾的李公子怎么也相信这命数说?这些,都是统治者用来麻醉百姓们的工具,你能不知?若真是生死由命,那为何还要寻医用药?若真是富贵在天,那为何还要科举买卖?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她面临生死,我若不尽到自己全力,又如何能对得起这朋友二字?她若是真的没了,我会一生愧疚。”
苏涟漪的话又对李玉堂有了很大触动,他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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