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又是别人的,怎么想都觉得主子爹不疼娘不爱,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浓浓悲剧性色彩的历史时刻,连他这个手下都觉得心痛。
“大理寺?”江溯流语气悠悠的说了一句。
皇上没有让刑部关押,很明显是顾忌着苏文生和他的关系,看来,倒是有些当真的意思。
真是,越老越糊涂的帝王,江溯流不自觉的轻嗤了一声,顿了一下,语气探寻道:“此事由荣亲王负责?”
“是。”景一飞快的答了一声,心里还是着急的:“皇上下了命令,不得任何人探视,违者斩立决,可这实在让人担心,太子他……”
司空律原本就不是善茬,纵然不让人探视,眼下百官只会以为大局已定,在狱中弄死一个涉嫌谋害未来天子的阶下囚,还不是眨巴眨巴眼的工夫?
“有荣亲王在,暂时不用担心。”江溯流倒是有些放下心来,那一位王爷的品性他还是信得过的,如果这司空远入狱第一天就翘了鞭子,那未免才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回去告诉你们王妃,稍安勿躁。尽快从你们捉的那两人口里套出话来,顺便去找一下苏二公子,让他稳住六公主,莫要进宫惹恼了皇上。”江溯流淡声吩咐完,看着景一依旧有些忧心的神色,缓声道:“我明日去大理寺探望,在这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
“圣意不得探视……”景一有些无奈。
“我自有主意,眼下你先去办了这三件事,无须着急。”
景一听着他语气十分笃定,又似乎回想起了出征在外这一位的杀伐决断,一时间安心了许多,他也实在是看到主子那一副样子有些着急过头了。
景一应声而去,江溯流凉凉的瞥了青亭青禾一眼,放下轿帘坐回了马车里,谢玉窝进他怀里,罕见的十分安静,江溯流顾着想心事,倒也并未察觉。
马车一路到了平西王府,两人刚一下车,却发现此刻王府里灯火通明,挑着灯笼的丫鬟小厮四下都是,一道青色的影子正是匆匆往门外奔出。
“青墨。”江溯流皱眉唤了一声,青墨抬眼一看,才发现这几人正好回府,急急忙忙上前开口道:“主子,小小姐被掳了。”
“什么?”
“小小姐被人掳走了,眼下大伙已经分头去追了,属下正要去宫里寻你们。”
“怎么回事?”谢玉刚下马车就听见这一句,惊呼了一声,腿脚一软,江溯流适时扶了她一把,青墨已经带着些懊恼的开口道:“老王妃回来的早些,吩咐丫鬟过来抱小少爷和小小姐过去松鹤院看看,谁知府里出现了黑衣人,青霜护着小少爷,绿柳就……那丫头挨了一掌,小小姐被掳,眼下已经有一刻钟了。”
“忆卿……”谢玉喃喃唤了一声,江溯流一只手紧紧托着她,眼见她有些受到打击的样子,索性将她直接抱起来迈着大步一路到了竹园,眼见忆之平安无事,吁了一口气,开口规劝道:“别担心,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没有看到我,忆卿不会有事的。乖乖呆着,我将忆卿平安带回来。”
“不,我也要去,她还那么小,我也……”谢玉从混沌恍惚里回神,眼角的泪水一下就淌了满脸,急急地用手背抹了一下,攥着他的衣袖就要站起身子跟出去。
“乖。”江溯流虽说心急,语气依旧安抚,手掌摸了摸她的脸,叮咛道:“万一伤到你会让我分心,再说,忆之也需要你好好照顾。”
谢玉目光落在摇篮里咬着拳头,瞳仁漆黑的小忆之,只得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眼看着他到了门口,才疾呼了一句:“你小心。”
江溯流回身点了一下头,雪白的衣角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谢玉忧心忡忡的从摇篮里将小忆之抱起来在怀里,边上一直垂首立着的青霜神色罕见的溃败:“都是奴婢无能。”
“错也不在你。”谢玉心里记挂着江溯流,一只手哄着忆之,抬起头语气温和的回了一句,想到春芽,心里倏然一痛,只紧紧地将忆之抱在怀里,低语道:“爹爹和妹妹会没事的,对不对?”
小忆之看着她挥了挥小拳头,小眼睛干净通透。
清凉的月光铺陈一地,街道上空荡荡,静悄悄,一身夜行衣的江静流浑身上下只留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将怀中小毯子里的婴孩揽紧了一些,他放慢了步子,循着印象拐进了一条极为僻静的小道里。
穿过小道,又七拐八拐了几个街道,最后停在了一间毫不起眼隐隐亮着灯火的荒僻小院。
“笃笃笃”的叩门声在夜晚虽说低沉,依旧带着些清晰的回声。院中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从门缝里看了看,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一声响晃荡开来,江静流一个侧身进去,院门立马从里面再次关上。
“来了。”屋子里出来一个神色阴郁的中年男子,目光落到他怀里,有些意外的挑了眉:“不是说有两个孩子,这怎么就一个?”
“你的人连一个小婢女都打不过,你好意思问我?”江静流嗤了一声,径直进了屋子。
他和这抚远将军关系可没有多好,纯粹是为着共同的仇人一拍即合而已,此刻他抱着孩子大跨步进了屋子,一只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一副懒得废话的样子。
“你确定能将他引来?”常坤倒是并不被他倨傲的态度所激怒,朝着安静的屋外看了一眼,拧着眉粗声发问,毕竟为着行事方便,他们选的这地方可十分偏僻,不比那一日在城外好找多少。
江静流又是没好气的嗤了一声,有些不耐烦道:“他院里有一只雪灵狐,你就是钻地底下他也给你刨出来,都准备好了?”
抬眼瞧见常坤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他顿时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自顾自低下头去,正对上一双乌溜溜看着自己的小眼睛。
小丫头原本就被一张薄薄的软毯包着,一点也没有受寒,此刻一只手舔着自个的小拳头,嘴角都是亮晶晶的哈喇子,似乎是接触到他的视线,小拳头移开了些,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唔,爹爹……”
江静流有些愣神,脑子里不自觉想了想,眼下这丫头不过三个来月,什么时候都能开口喊话了,虽说有些不清楚,可的确是叫的爹爹无疑。
“拿来……”常坤皱眉看着那完全不知道危险,啃着自个小拳头十分欢快的臭丫头,伸手就要将她从江静流的怀里扯了出去,却不料后者不但未曾放开手,反而更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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