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两难问题。
半晌之后,司空远握着折扇神色淡然的跟了进去,江溯流蹙眉揽着谢玉进了殿,璃国的威远侯爷和嘉敏郡主也是不自觉跟了进去,又陆陆续续进去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剩下所有人,却是默契的站在原地不动。
这临安殿火势从殿门口起来,因而这内殿之中除了烟气依旧有些呛人之外,其余的倒尚未受到影响,司空律大跨步到了内殿,一眼瞧见软榻边几个宫女战战兢兢跪着,锦榻上一片凌乱,沈淑兰却是盖着锦被似乎睡熟了一般歪着头,一头墨发却是全部散落,面容惨白,双唇十分红肿。他一时间火气已经从脚底板升了起来,大跨步过去一把将锦被掀了起来,锦被里她华贵的衣衫耷拉在身上松松散散,裸露在外的玉臂上满是红痕,可不正是被人折磨过的痕迹?
尤其,她左胸上插着一只镶宝石的衔珠凤钗,露在外面的一截上面糊了鲜血,那周围的衣襟上已经全部是一片鲜红,司空律瞳孔涣散,有些难以置信的往后踉跄退了一步,紧跟而来的皇后神色阴冷的瞪了他一眼,已经大步上前用锦被将沈淑兰整个人依旧是遮挡的严实。
心里更是一阵愤恨,这两人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别人没陷害着,倒是将自个给搭上了,堂堂一国太子妃被几个太监给侮辱了,这说出去当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皇帝紧随而至,给边上几个太医使了眼色,一个年迈的太医上前小心的请了脉,神色惶恐的跪倒在地,声音带着一丝抖意道:“老臣无能,请太子爷节哀。”
院正发了话,剩下几个太医自然也没有再上前的道理,凌怀玉站在几个年老的太医之中十分显眼。刚才在外面匆匆一瞥的璃国威远侯爷此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每看一眼心中的惊诧就多了一分。
像,简直太像了,威远侯思绪翻飞,直愣愣的看了半天,周围人不曾察觉,凌怀玉却是感觉的真真的,顺着那道热切的目光看了过去,就发现这璃国的侯爷一脸见了亲儿子的眼神一直打量着自己。
凌怀玉愣了愣,郁闷过后冲着威远侯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威远侯显然也是一愣,再定睛一看,凌怀玉已经是继续面色端然的立在了原地。
他身形挺拔,眉目俊朗,站在几位上了年纪的太医之中,显得极为特别,卓尔不群。
不愧是……
威远侯心里不自觉的叹了一声,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想的太过武断了,却到底垂下头认真思索起来,不管怎么说,眼下这桩意外都算得上天大的好消息,他可是没忘,二十年前那一次出使原本就是发生了一些小意外。
若说眼前这人当真和那一位有关系,璃国大局可不得整个翻新么?
可若是不是,威远侯默不作声的自个摇了摇头,这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怎么可能没有问题,看来,他们还得多呆些日子,好好领略领略这天启的风土人情才是。
“将那几个狗奴才给朕带进来。”皇帝脸色阴沉了半晌,显然是觉得在来使面前出了这档子事,将皇家的威严给丢了个干净,冲着边上的大太监大吼了一声,那大太监还没有出得了殿门,外面突然是一阵惊呼,屋内众人已经听到“七窍流血,死了”这样的喊声。
皇帝面色越发阴沉了,这事情透露着古怪,几个太监畏罪自尽,显然是受人指使。至于这人选,皇帝目光掠过跟进来的几个肱骨大臣。吏部尚书搀着他夫人,两人都是神色悲切,却因为自己在场隐忍着情绪,尚书夫人双脚比别人靠前一些,双唇蠕动,显然克制着自己扑上前去的冲动。
痛失爱女,想必最难受的应该是他们,律儿显然也是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太子府颜面尽失……
皇上不自觉将目光移到了自个的四子身上,司空远站的不近不远,握着他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若有所思,神态滴水不漏,倒是一时间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室内十分安静,死一般的沉寂,皇帝目光从司空远身上移开,却突然被边上江溯流的动作吸引了一下。
这一位不管何种场景,向来是不动声色的那一个。若是站着,必然身姿笔挺,风华特秀;若是坐着,也定然是面色清冷,恍若出尘,这端正又微带疏离的样子可是从小就没变过。皇帝丝毫不怀疑,就算是蹲着,这一位也定然是一副疏冷幽寂,旁人勿扰的样子。
明面暗地里自己见过他许多次不是,可眼下,竟是第一次发现他也有情不自禁的小动作。
此刻江溯流一只胳膊揽着边上面色娇艳的妻子,眸光似乎动了动,有些不经意间抬起另一只手,两指在他弧度冷锐的下巴上摩挲了两下,皇帝意外过后,有些被他的目光所牵引,落到了边上一位弓着身子的大臣侧脸上。
那一位穿着墨蓝色的官员朝服,微微弓着的身子看着恭敬紧张,可他侧脸的弧度却是松弛。若是定睛看两眼,发现那唇角的弧度微微抿着一点,却有点上弯的感觉,很明显,有些抑制不住的轻松和得意。
不久前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张平通。
皇帝自然知道他是太子的人手,只不过自己原本就是属意律儿的,因而对他暗地里结交这些大臣也是一贯放任的态度,脑海里突然有思绪一闪而过,忆起他的嫡长女张娉莹原本就是太子侧妃,皇帝面色不由自主暗黑了几分。
倒是差点忘了,这出了事的是太子妃,得意的可不就是太子府那两位侧妃么?这后宅女子的争斗一向是没休,倒是想不到将手伸到宫宴上来了,是想着浑水摸鱼么?
眼见着皇上目光审视的落到了张平通的身上,江溯流不动声色的收回了动作,他原本就是看见皇帝似乎对司空远有怀疑顺势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毕竟眼下大意让几个太监死了,没有直接证据。皇帝在来使面前丢了面子,正是恼怒之际,原本那几个太监口中的是“太子妃”还是“世子妃”又有什么关系,宫里出现这样的事,谁此刻惹恼了皇帝,难免得拿来先开刀再说。
“户部。”皇帝眼下已经慢慢收敛了表情,可沉稳冷然的样子任谁也知道这才是皇帝要发作的前奏,户部尚书的确是幸灾乐祸了,可哪里想得到皇上突然会点到他的名字?
愣了一下,飞快的应了,正要上前一步,却是听见边上的宫女嬷嬷一阵惊呼,他愕然抬头,皇帝已经飞快的跨出步子将刚才站立不稳倒地的皇后整个人揽在了怀里。不过一瞬,皇后端庄娴雅的面容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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