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些调料呛了锅,可以将那些腐肉的臭味掩盖下去……”
这小二滔滔不绝,谢玉的面色越来越冷,就连一边的江溯流,眉头也是越蹙越紧,玉如意和边上那个管事几乎都要相信他言之凿凿的话了。
京兆尹眼看着世子妃都被他说的愣了半晌,恨不得在心里给他点一百三十二个赞,正要一本正经开口断定,谢玉却是突然出声冷冷笑了一阵,看着那最后出声的小二,一字一句似乎从牙尖里蹦出来:“好,很好。今天这桩闲事我还就是管定了,你现在就去将那一筐癞蛤蟆提上来,将那什么采办的管事,厨房的师傅一道请上来,我倒要看看,一个两个都是何方神圣?!”
“这……”那小二只迟疑了一瞬,就腾地站起身来,声音板正的回答道:“小的这就去。”
“妹妹,这商家的闲事咱还是莫管的好,没的辱没了自个的身份。”沈淑兰眼看着她越来越较真,这事情发展虽说目前还没有失控,可若是一会出了乱子,还真是麻烦,原本想着三言两语就将这罪给定了下来。
这一对小商贩在京城无亲无故,刚刚立稳脚跟,这进了大牢,别说财产,不死也让两人脱层皮,屈打成招的事情这京兆尹也没少干。
只是这世子妃向来看着活脱热络的性子,怎么今天就如此较真?
“太子妃娘娘,这士农工商,商业的确在末流,可这衣食住行哪一样离得开商人,我不觉得说几句公道话是在辱没自个的身份。”
“你!”沈淑兰脸色一变。
“世子妃怎知自己说的就是公道话,这万一帮错了人,啧啧,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南宫桓嗤笑了一声,心里也是越发恼怒这看着丝毫不让的谢玉,这人简直是他的克星,哪哪都有她。
“不劳南宫公子费心,眼下锦绣阁眼看着都散了,您还有闲情在这勾搭太子妃的丫头,这心怀气度,一般的商家可都是望尘莫及呢?”没好气的瞪了南宫桓一眼,她弯着唇角,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众人一阵脸色微变。
司空远眼见她没好气的转过头去,不禁攥着扇子微微笑了起来,看来今天这丫头真是给气的炸毛了。
也对,哪个酒楼里将近一半的下人都倒戈相向,东家不得气个吐血才怪。
“大人,来了。”两个小二将一个竹筐子抬进了大厅,众人果真鼻尖都窜上一股子恶臭来,一时间嫌恶的捂着口鼻,却偏偏又想知道这事情到底如何收场,因而不管是厅内站着的公子小姐,门外围着的普通百姓,一时间竟是没有一人率先离去。
“大人,孙五他们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草民有愧,替这黑心的东家坑害百姓。”一个中年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京兆尹的身前,玉如意已经是第一时间朝着谢玉开口道:“世子妃,这一位是采办肉食的李管事。”
谢玉点了一下头,心口郁结了一股气,饶是她早有预见,也没料到这酒楼里四个小二,两个采办管事,一个厨师都第一时间倒戈,心里涌起了一阵无力感,她稳了稳心神,朝着玉如意开口道:“既然如此,老板娘不妨将这酒楼里所有人都请来问一问。”
“嗯。”玉如意眼下已经完全以她唯命是从了,不一会儿,将楼上后院所有的人全部给请了下来。
谁料这后来的一帮人却是对着刚才几人众口一词的一阵指责,同样是信誓旦旦宣称这酒楼里酒菜干净卫生,毫无以次充好的情况。
只是无奈,这两个采办肉食的管事却是毫不松口,一时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过很明显,还是持怀疑态度的人占了大多数。
京兆尹有些为难的看向了谢玉,期期艾艾道:“世子妃,这夜已经深了,这些人还是让下官统一收押,慢慢查证,世子妃操劳半日,还是回府好生歇息才好。”
“就是,妹妹这半天也没见问出个什么结果来,依我看,还是不要妨碍大人办案的好。”沈淑兰立了半晌,也是有些忍不住了。
谢玉目光却是逡巡一周,语气里已经听不出喜怒,淡淡道:“你们之中,可是有人要反悔的,还是依旧各持己见,坚持自己原来的说话。”
“小人以人格担保,刚才所言绝对一句假话也没有。”这开口的正是刚才态度最强硬的那个小二,谢玉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身上,突然语气十分疲倦的朝身后唤了一声:“青亭。”
“属下在。”青亭应声上前,谢玉已经伸手朝刚才开口的小二道:“去,用癞蛤蟆给我堵了他的嘴,听着耳朵疼。”
“世子妃,你不能对小人动用私刑!”那小二失声控诉一声,谢玉已经是掏了掏耳朵,一脸温柔的笑着朝向京兆尹开口道:“大人,这人的声音实在尖利,吵得本世子妃很是心烦,堵了他的嘴而已,可算得上动用私刑?”
“汗,这自然是不算的,世子妃请便,请便。”京兆尹眼下算是明白了,这世子妃今天可是打定主意要替这一对小商贩主持公道,爱莫能助的看了一眼南宫桓,又一脸无奈的看了一眼太子妃,他已经打定主意做一个打酱油的判官了。
这司空律爱惜脸面,这一桩事原本就是南宫桓用银钱拜托到了他府上,一来是笃定这小商贩没背景,二来是看在他的后台太子爷的脸面上,他才愿意出动官差,替他办了这差事。
可眼下,这世子妃小祖宗都插了手,世子爷虽说一直淡淡的站在一边,可一直揽在世子妃腰间的一只手就是她最有利的支持啊。
更别说,后面跟着看热闹的刑部苏侍郎,六公主司空锦和尊贵的宁王殿下,这哪个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很明显,大伙都是爱极了这楼里的酒菜,若是就此糊涂的结果了他们,可真说不清这几位祖宗会不会甩脸子给自己看,所以,素来最会看眼色的京兆尹大人明哲保身了。
青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默默上前,表面淡定内心汹涌的伸手捏了一只癞蛤蟆,二话不说一只手捏了那小二的腮帮子,将整只散发着恶臭的癞蛤蟆塞到了他嘴巴里,然后,旋风一般的跑出中门洗手去鸟。
谢玉眼见那小二面色难看到极点,嘴巴鼓得老大完全说不出话来,心里痛快了许多,又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两个采买肉类的管事道:“刚才大伙可是说了死老鼠,臭虫,死麻雀许多种呢,眼下只有癞蛤蟆这么一种,如何服众,这五花八门的菜品不可能都是用癞蛤蟆做出来的吧,张师傅,你厨艺了得,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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