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平日里大奶奶脾气就不好,动辄打骂。
丫头愈发着急,道:“姨娘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夫人这么个情形,老爷又不喜欢你,以后可怎么办?”
还有以后么?李姨娘双目无神地盯着外头。
纸包不住火,王家的两个下人将喝得烂醉的王志远弄回来时,王老爷就晓得了。倘或不是他醉的不省人事,王老爷就要叫人请出家法来,虽免了家法,却叫人当即把把他绑起来,又多安排了人日夜盯着,不许他踏出书房半步。
可到了傍晚,躺在床上口不能言的王夫人,迟迟不见儿子来请安,药也不肯喝,眼巴巴地盯着房门。跟前服侍的心里都明白,王夫人能熬过去岁冬天,也是因为她的亲儿子从刑狱司出来,每日里能见着儿子,情绪稳下来。
只是今儿,嬷嬷迟疑着道:“今儿大爷又私自出门,老爷生气,将大爷关在书房了,明儿等老爷气消了,大爷也就放出来了。夫人赶紧把药吃了吧,这才略好些,又不肯吃,回头厉害了,大爷心里也难过。”
好说歹说,王夫人总算把药吃了。嬷嬷把药碗递给一旁的丫头,想着大爷今儿晚上怕是来不了,王夫人夜里也睡不着,就吩咐丫头去把大奶奶和宪哥请来。
说起来,王夫人病发时真正吓人,半点儿动静也没,若不是有呼吸有脉搏大伙都以为她已经断气了。大奶奶日夜在跟前伺候,宪哥每日里下学后都过来请安,王夫人有动静,大概也是瞧着宪哥不再那么怕她,心里宽慰的缘故。
嬷嬷如今还记得,那天王夫人的眼睛转动,也是宪哥走到床边,见王夫人嘴角流了口水,拿袖子替她擦拭。
正想着,明珍已牵着宪哥走进来,屋里服侍的齐齐挨了一截见礼,躺在床上没动静的王夫人听得声音,眼珠子就使劲朝外转。
嬷嬷见了心里宽慰,笑道:“大奶奶带着哥儿来了。”
可谁又晓得,王夫人每一次听到明珍、听到宪哥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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