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意却愈发见长,韩氏尽到了妻子的所有职责只是还没生子,也严守规矩,遵守礼教,将他的生活起居打理的井井有条。然而,她那般作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明贤越想越觉得气愤,而四太太找陈明贤说话,韩氏也第一时间就晓得了。事发恰好一个月,这一个月对韩氏来说也很漫长,可已闹得婆婆都晓得了,只怕还要闹回娘家。她也试着找陈明贤说清楚,可陈明贤根本并不配合,摆出那样的脸子,再好的脾气也没法子心平气和。
夏雨十分忧心,这才新婚呢,年姑娘到底也与苏大爷恩爱了大半年,到了姑奶奶这里,别说恩爱了,相敬如宾也不过新婚头两个月,眼下同处一屋看起来还像夫妻,若到了外头,是不是彼此不认识的陌生人?
想着就心寒,看了韩氏一眼,不晓得说什么,嘴里只溢出一声叹息。
院子里设了个小书房,那头传来吱呀关门声,韩氏起身去歇了。
睡得不怎么安稳,醒来的时候也比平常早,上夜的夏雨听见动静,掌灯从外间进来。
“书房的灯亮了没有?”
夏雨放下灯去看了一眼,书房还一片漆黑,又劝韩氏:“时辰尚早,姑奶奶再眯会子吧,姑爷也还没起来。”
韩氏摇头,虽觉得很累,可根本睡不着:“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
夏雨服侍她穿了衣裳,又去叫了小丫头送热水来洗漱,刚好服侍韩氏梳了头,陈明贤披着外衣推门进来,屋子里服侍的齐齐矮了一截见礼。韩氏也忙站起身来,陈明贤径直朝她走来,嘴边写了似似笑非笑的嘲讽,淡淡道:“怎么昨儿夜里没丫头去书房服侍?”
韩氏懵了,夏雨几个呆了呆,齐齐朝陈明贤投来愤愤的目光,若这目光是利剑,估计陈明贤当场就阵亡了。虽不是利剑,却胜似利剑,特别是韩氏的目光。
不过瞬间,韩氏就恢复正常,笑容得体,半点儿也不恼的样子,道:“我身边这几个,夫君喜欢那个?今儿晚上就开脸吧。”
然而,原本晶莹明亮的眸子,却黯然,好似明灯徒然熄灭。心底漫过苦涩,庆幸自个儿未深陷,所以不过失望和一丝疼痛罢了。
她如何不明白,这世上如父亲那般的男人,岂是那么容易寻得?
只因他给人干净儒雅的感觉,只因他屋里不曾有什么年纪大的丫头,就怀了那么一丝希望。她嫁给他,只因他达到了父亲的要求,而她的年纪也大了,迫不得已罢了。能这样痛快明了,也是好事,她垂下头暗暗地深吸一口气,笑容却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变得苦涩起来。
陈明贤冷冷盯着她,如寒风肆虐,而声音语气也冰冷到了极致:“你即这般爱擅作主张,又贤惠,你安排了吧!”
韩氏不由抬起头来,陈明贤看了她一眼,就大步流星朝净房去。
“姑奶奶,您瞧瞧,可不叫冬青说准了!”秋瑾愤愤地低声道,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
夏雨和春香也狠狠地磨牙,韩氏的心情却复杂起来,陈明贤到底什么意思?他刚才虽浑身寒气,可也能察觉到身体里如熊熊烈火的怒意,还有最后那一眼的失望。
他对她失望?
赵嬷嬷从外面进来,就察觉到屋里凝重的气氛,只见夏雨满脸惊恐:“姑奶奶,奴婢们根本没这个心思,您不会真的要奴婢们……去服侍姑爷吧?”
什么?赵嬷嬷也吃惊,虽说新婚安排通房丫头没什么稀奇的,可韩家的姑娘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
“请六奶奶安。”赵嬷嬷上前见礼,几个丫头忙打住,韩氏心里有些乱,笑容不免牵强,得体回了一礼,“嬷嬷这么早就起来了?”
赵嬷嬷是担心他们两口子,昨儿也里就没好睡,今儿一早就醒了,不放心见正屋灯亮就起身穿衣收拾。
赵嬷嬷正琢磨着问一问,韩氏去柜子里取了衣裳,笑着朝赵嬷嬷道:“一会子再与嬷嬷说话,我先服侍六爷更衣。”
说罢,抱着衣裳去了净房。净房热水预备着,陈明贤已洗漱完毕,见韩氏进来,不过淡淡看一眼,就立起身子展开双臂,等着韩氏服侍他更衣。
韩氏身形高挑,但也比陈明贤矮了一个头,他站直了不动,要服侍他更衣韩氏颇为吃力。又因心也不能如往日宁静,手上的动作也不利索起来,好半晌都没弄好。等弄好后,韩氏也下了决定要好好与陈明贤说话。
“我身边这几个丫头,虽是陪嫁过来的,但都不是死契,等年纪到了就要家去。六爷……”
“怎么?这会子舍不得了?”话没说完就被陈明贤冷嘲打断。
又是这么个样子!韩氏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气又道:“她们若不愿,我绝不勉强!”
陈明贤冷笑:“这会子说起不愿了,我记得你有四个陪嫁丫头吧?这三个不愿,不是还有一个?”
“你!”韩氏失口怒道,“陈明贤,我果真看错你了!”
“是么?那你起初觉得我是怎样的人?”说着,紧紧盯着她,缓缓地又问了一遍。
韩氏紧紧抿着嘴唇。
陈明贤见她不说话,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声,语气舒缓了几分,道:“若不坚持到最后,有可能会丧命,你与十三妹妹很谈得来,十三妹妹就是如此性子,我原本认为你的性子与她很像。”
是错看了么?抑或全是自个儿主观意思。更或者,自个儿最初的看法并没有错?
韩氏道:“总而言之,我身边的丫头,若不愿我绝不勉强,除了这几个,你有爱的我……”
陈明贤盯着她:“你心里果真愿意?”
当然不!即便她晓得这个想法很荒谬,但不是不存在的。
韩氏毅然道:“我希望我的夫君,能像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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