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真正名姓的?
就算是当年,他也只告诉了那个小女孩,他的名字,却从未透露过他的姓氏。
可是,病榻上的赵瑞云,刚才却唤了他的全名。虽然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柔得似清风一过就被吹散得无踪无影了。
可是以他的耳力,他听得分明,她刚才唤得是西陵绝三个字,他没有听错一个字。
所以这会儿的他,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他全名的,喜的是她竟然还记得他,虽然她跟他对面不相识,但是在她的记忆里,她还是记得曾经有他那么一个人出现过,如此,惊诧过后,剩下的也就全是喜悦了。
“你个小丫头总算还有几分良心,总算还没有忘记我这个绝哥哥。”容少主此时嘴角微微一扬,笑容浅浅而开。
他的手也随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忽而探手而出,指腹轻轻地摩挲过赵瑞云的额头,而后手指一弯,将遮掩到她眼前的几丝乱发,替她缓缓地划了过去,整理到她的鬓后。
这一幕落在刚刚踏门而入的梅姑眼中,瞬间惊了她。
少主他,他怎么会摘下纱帽的,谷主不是说过,少主的容貌不宜让外人见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祸端吗?
那么少主他,他怎么可以违背谷主的意思,就这般地摘了纱帽呢,虽说,虽说那赵姑娘是昏迷不醒着,不会看到少主的真容,可是万一呢,万一赵姑娘忽然惊醒看到少主的容颜,那怎么办?
要知道,少主他的容颜,本就是祸事一桩啊。
他那样的容颜一旦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传到那个人耳朵里的话,那么少主的处境就危险了。
想着如此,梅姑很想上前去提醒少主一声,可是在看到少主唇角的那抹笑容之后,她觉得她不必提醒了。
一个能让少主笑得这般温柔的人,除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之外,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会让少主笑得这般温暖了。
而事情到了这里,她也终究明白了为何少主对赵瑞云这般不同,原来,在少主看到贤王凤飞萧赠送上来的那件礼物后,在他去查探这把桃花梳的来源时,少主就已经认出了赵瑞云。
所以才会有少主亲自去清荷小筑一事,才会有少主相助赵瑞云达成心愿闯天机阁一事,才会有少主非要点名赵瑞云陪同他皇宫一行之事,更有少主为了她的心愿甘愿去烈焰门接手棘手病症的事情发生。
这一切的一切,原来原因就在这里。
而她,竟然从未在这个方向上去想过。
她真是太笨了。
想着,梅姑很想抬手拍几下她的脑门,可是又怕惊动了少主,所以她连忙飞速地转身,趁着少主没注意到她这边,轻手轻脚地关好了房门,随后她便蹲守在外面,朝四下里张望着,生怕有人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你还别说,她刚平缓了心情,那玉楼歌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追着她,问着赵瑞云的情况。
“梅姑娘,不知道我家表妹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已经清醒了?我能进去看看她吗?”这梅姑一听说玉楼歌要进去看赵瑞云去,忙伸出双手,拦截了他。
“赵姑娘还没有清醒,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她。”梅姑斩钉截铁地告诉玉楼歌,那玉楼歌听得赵瑞云到这个时辰还要苏醒过来,便有些急了。
“难道我表妹的伤势很严重吗?”此时的他,恨不得揍他自个儿一顿,先前他就察觉到表妹的声音有些不对头了,可是表妹一直说她没事,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没想到,她伤得那么重,为了不让他担心,还将伤势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他真的是,真的是笨死了,当时他怎么就,怎么就信了她的话呢。
要知道,这一路上,表妹她背着那么多行李都硬撑着往前走,若非他强行将她行李拿过来的话,她肯定也会那么撑着继续走下去的。
想到这里,玉楼歌就越发担心了。
“梅姑娘,你就告诉我实话吧,我表妹现在究竟伤势如何了?她有没有什么危险?”
“那倒没有,只是还得看今晚她会不会引发其他病症,若是不会,那么就一切安好,调养个一段日子,等伤口痊愈了,她也就没什么事了。”梅姑这一点倒是没有隐瞒玉楼歌,将赵瑞云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那玉楼歌听梅姑这般说,心下一沉。“那么说,今晚我表妹若是发了高烧引起其他病症的话,她是不是就很危险了?”他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想去,虽然他也不想他有这种坏想法,可是这会儿的玉楼歌,已经控制不住他的想法了。
那梅姑眼见得玉楼歌这般担心着赵瑞云,倒是高看了眼。这个人虽然是个呆子,但是人品还行,像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想着,她倒是上前拍了拍玉楼歌的肩膀,笑了笑道:“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的,以我家少主的医术,就算赵姑娘今晚发烧会引发其他病症的话,相信以我家少主的能力,赵姑娘也会安然无恙的。”
“这么说来,你家少主有绝对的把握?”在没看到赵瑞云安然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玉楼歌是怎么样都放不下心来的,只是听了梅姑的话,玉楼歌自然也是希望那位容少主能够医治好他家表妹的。
不过,就算他很肯定容少主的医术,但因为担心着赵瑞云,难免还是会有些迟疑,有些不确定的,因而此时的他,急需有人肯定地告诉他,表妹一定会没事,表妹一定会被医治好的。
而梅姑大概也看出了这一点,因而她故意装着恼怒道:“你个呆子,我家少主的医术也是你能够质疑的吗?若非我家少主医术高明,那烈焰门的门主能请我家少主去救人吗?去去去,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就会乌鸦嘴,走走走,别呆在这里影响我家少主给赵姑娘医治,你还是赶紧走吧。”梅姑推着玉楼歌,板着面孔下了逐客令。
她这般做呢,一来理由是免得玉楼歌担心过头,对他自个儿养伤不利,虽说他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伤势也不算很轻,所以作为一个医者,她有必要为这个呆子的身体健康考虑。
这二来呢,少主这会儿可是摘了纱帽的,而且还跟赵姑娘那般相处着,梅姑很显然是不愿意这个时候有任何人去打扰少主难得的喜悦时候。
所以呢,她毫不客气地推着玉楼歌,让她哪儿凉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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