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树的阴影走着,然后不声不响靠近了那座围坐着伤号的帐篷,坐在那里呻吟的伤残士卒们,的确很容易就一眼能看到她,然而,和之前和烟心中设想一致,这些人,没有任何人特别去注意她。
她的衣服虽然到现在还是湿漉漉的,但那肮脏的外表很好地掩饰了这一切,所以敌军的伤号们看到她,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普通女眷带着的小孩。随意瞥一眼,就不愿意再多在她身上停留一下了。
她越来越靠近那帐篷了,等走得更近了,她才发现,原来不光是在帐篷的外面,在里面,也到处是受伤的士卒们,她踮起脚尖,随意瞥了一眼,恰好看到不堪的一幕。一个伤号正在被一个郎中接骨,仿佛剧烈的“咔嚓”一声脆响,郎中紧紧将对方的腿一拉,接着,便是传来那伤号杀猪般的嚎叫。面对郎中粗鲁的治疗手段,伤号们能怎样呢?在这,也只有这样的条件了。
但和烟没心思多想这些,她很快就走到了帐篷的后面,这里果然堆积了一些死去士卒的尸体。被抛弃在高高的灌木丛中。
刚走进这些尸体,和烟反胃地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并且暗暗有些庆幸,显然,这些人是刚刚死去不久的,所以,还没有招惹蚊虫,也没有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走近一具尸体。抬眸稍稍打量一番,她伸手朝一具身材和云少汮差不多的尸体摸去。。
“估计起码要这么大才合适。”她丈量着,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她找到一件青色的大褂,这褂子看上去似乎比一般衣服要大些,不过好在还算完整。可能这士卒死的时候是被人直接砍了脑袋,所以,在这褂子的胸前,沾满鲜红的血迹。本来,和烟好像从这尸体身上直接再扒下一条裤子的,但是糟糕的是,这人的裤子被撕烂了,显然,在死之前,他与人进行过激烈的搏斗,裤子上的衣服被对方的刀划得一道道的口子。
一定是这样的,这人起先与人争斗,腿部受了伤,在沙场上,不能走了,这几乎就是必死无疑的了,于是接下来,就被人一刀砍掉了脑袋。。
和烟叹口气,便不再继续就这个人的生平臆测下去,而是继续去寻找其他人。
在另外的一个尸体身上找到一个裤子后。
和烟接下来又开始找鞋。
云少汮在一开始和他逃跑时,因为在水中游泳,他是扔掉了自己的靴子的,这一路来。。和烟几乎不敢想,他那样养尊处优的人,怎么能仅仅靠穿着布袜,走了这许久呢。。
不想这些了,她凝眸一扫。看到一双还不错的鞋子,这不是一般的草鞋,而是一双还顶新的布鞋。看到这鞋子,和烟抑制不住的激动。
要知道,在这样的坏境下,能够找到这样的鞋子,可是天大的运气。
军中不比得一般情况。好的东西,别说扔掉,就是有些人还没死,都会被人扒走,这双布鞋到现在还在这人脚上,使和烟顿时觉得一阵信心,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把选好的东西一股脑抱在一起,和烟用裙子下摆卷着它们,小心翼翼朝一旁开溜。
不幸的是,在她离开时候,一个巡逻的士卒看到她走过,于是喊了起来。
“喂!”他高声道,“干什么的,走开,快走开。”
虽然和烟抱着怀中的一堆东西,样子显得有点滑稽,但她还是尽量使自己显得自然,不说一句话赶紧跑了。她以为那喊叫她的人定然要追着她来的,所以,在跑的时候,她心中七上八下,不过,她跑了一会儿,后面并没有人跟来的迹象,顿时,她明白了。那人不过是将她当做一个普通的玩耍的小孩。
他朝着她“逃”走的方向,愤愤地咒骂两声,便转身走开,并不理会了。
和烟正乐得如此,现在她的目标就是抓到这些衣物,其他的,虽然好了,骂就骂了,她现在可没有空去理会这些。
和烟抱着偷来的东西,再次的遁入树丛里面,回到一开始,她和云少汮话别的地方。
只是,她左左右右查看了好一会儿,还是看不见云少汮的身影。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她心间升起,他,难道出事了吗?
她的一颗心好像陨落的星辰一样,疏忽朝下坠去。。
忽然,一阵轻微的喊叫声,从她耳边微微响起来。
“小烟,小烟。。”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凝目望去,终于,在不远处的一个树杈间,她看到他躲在后面。
“拿到了?”
她点点头,快步朝他藏身的位置奔去。到了他面前,她放下卷起的裙子下摆,将偷来的东西全部放在草地上。
“真是个机灵孩子。”
他老成的语气,俨然在夸奖一个小屁孩,不过这夸奖是那么的温柔,听得人心尖儿都颤颤的。
“快穿上它们。”她说,“现在时间很紧张,我感觉他们随时会搜查到这儿来的。”
她转过身,背向他。
这时候,在她视线前方,那兵营里的人们正忙碌地准备着吃的东西,开样子是要开饭了。
等云少汮换好衣服,他们一起在树阴里匍匐前进。
远处,那些做饭的女眷们周围,围绕了饥肠辘辘的士卒,有等不及,直接伸出手去锅里抓东西吃,但似乎他们抓出来的也不是什么美味,不过一些树根状的野菜而已,当然,从那些煮食的锅里,不时也偶尔能闻到一些肉的香气。
“这布鞋可太小了,我的脚直痛!”和烟听到云少汮的埋怨。
她转过身子,盯眼朝地上看去,果然,云少汮的脚被塞进那布鞋里面,好像裹脚的老太太一样,被绷得紧紧的,他一直忍着没有出声,现在要大步子的走动,他终于忍受不住,这才发出埋怨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和烟简直要笑出来,她捂着嘴巴,努力抑制想笑的冲动,终于还是没有笑出来,只是怔怔地盯看着云少汮,戏谑地问:“呀,没想到这样,那怎么办?”
“办法么。。”云少汮其实也是被自己的样子惹得哭笑不得,接着和烟的话茬,他说,“我看只有把这鞋子的前端给划拉个口子,让我的两个顶得最厉害的拇指出来才是。”
“那这鞋子不是费了?”和烟有些不舍地说道。
云少汮点头,做好这些,他朝前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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