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盖住的长方体面前,小心翼翼的把布揭开了——在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韩乐几乎有些站立不稳——那是一个比韩乐家里更小一号的冰柜。
尽管答案就在喉咙里呼之yù出,但韩乐还是死死的控制住自己,没有贸然说出口,他想往前走两步确认这一点,但是偏偏又觉得腿上发软。这时候乔艺雨回过头来,她注意到韩乐的不适,关切的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韩乐死死的抓住乔艺雨的手臂,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木板,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很久,他才看着乔艺雨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被……”
“你想多了,”乔艺雨说,“只有两个,你,还有苏沛。”
这个回答让韩乐松了一口气,因为就在刚才,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很荒诞,近乎恐怖的念头——也许这栋房子,或者这个小区里,每一个房间里都有这么一个冰柜……
相比起冰柜外被时间腐朽的世界,冰柜里显得要整洁的多,尽管还隔着玻璃以及寒气,但韩乐还是一眼认出来里面被冻着的苏沛,跟印象中相比,躺着的苏沛看起来要瘦了很多,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乔艺雨移开玻璃,把手伸进去检查了一下苏沛的身体,跟冬眠前的情况差别不大。
乔艺雨收回自己的手,关好冰柜的玻璃门,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惊讶的韩乐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他为什么也会被冬眠?”
韩乐狠狠的点了点头,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恐怕你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吧?”
“因为我?”韩乐没反应得过来,努力的想了很久,只能大概猜测,“难道他得了什么绝症?”
“就算他真的得了绝症,我也不会管的,”乔艺雨摇头,“我也管不过来……不说这个,你知道苏沛他是什么身份吗?”
“他提到过他是做zì yóu职业的……”韩乐回忆了一下,似乎跟苏沛的来往中,两人最多也就是打打游戏,很少聊到个人生活,“难道不是吗?”
“的确是zì yóu职业没错,但是跟你想象的有很大差别,还记得那次谢永青说家里遭小偷了吗?”
韩乐点头,看着乔艺雨的面无表情,他脸上的表情反而开始丰富起来。
“那次就是他,”乔艺雨点头,确认了这一点,“但事情还不止这样……他其实算不上是小偷,准确的来说,应该可以称他为私人调查员,也有人称他们私家侦探。”
韩乐大张着嘴巴,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显然比他得知自己醒来是2048年还要不可思议。
“他接近你,或者接近我们,只是因为周海的一个下属让他这么干,这一点我去跟周海确认过,但这是不是他本人的意思我不清楚,”乔艺雨说着,用刚刚拿下来的掸了掸桌旁的椅子,因为韩乐看起来已经站不住了,“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从他来你家之后,我们的行动就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在你冬眠后的第四年,他就上门找上了我,当时我是住在法国的一家家庭旅馆,然后他说他希望跟你一样冬眠。”
韩乐简直都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是呆坐下来,听着乔艺雨慢慢跟他讲这个似乎跟他无关,但又很有关系的故事——
乔艺雨当时自然是下意识的否认和拒绝,但是苏沛准备充分,在来之前他甚至专门带上检测仪器,去韩乐家里检测过韩乐的身体状况——韩乐本人当然对此一无所知,但是一想到这个场面,他就觉得心里发寒。
“当时他的口气很坚决,甚至还带了一张病危通知书给我看,说他得了肝癌,”乔艺雨回忆当时的场景,苏沛把一把手枪拍在乔艺雨面前,对她说——“要么你就像救韩乐一样救我一次,要么你现在就把我杀了……你不救我跟杀了我没什么区别。”
“当然,他说他要是死了,就会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公开——他虽然还没有明确知道我的身份,但他知道我不希望引起注意,这一点也是他威胁能够成功的最重要因素。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损失什么。后来我去医院查过他的病例,根本就没有肝癌这回事,他这么做也只是不甘心和其他人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衰老罢了,我能够理解。”
乔艺雨嘴里轻描淡写说的轻松,但是韩乐能够真实发生时的景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乔艺雨心有顾忌,她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被威胁的,在这之前,谢永青也同样拿她的事情“威胁”过,面对那样的威胁,乔艺雨宁愿选择暴露也不愿意妥协。一想到这一点,韩乐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你就一直让他冬眠到现在?”说话间,韩乐站起身来,又去看了苏沛一眼,也就是隔了几分钟时间,苏沛在他眼里的形象一件彻底变了样——私家侦探!乔艺雨要是不说,韩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象得到,自己生活中还会出现这样的角sè。
“难道我还能杀了他?”乔艺雨笑笑,“我不是没这么想过,但我不能保证他是不是采取了什么保险措施,也许在他冬眠的时候有人一直过来看他……就算没有这些风险,我也做不到就这么杀一个人,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没有错,他只是想活下去这么简单而已,他意识到自己会死,即使不死于疾病和意外,也会死于衰老……”
“那你让我来看他干什么?”韩乐不明白,“难道还是想让他跟我做个伴吗?”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你们毕竟来自同一个时代。”
韩乐冷笑一声,又说:“他有没有说他想什么时候醒?”
“没有,”乔艺雨摇头,“我没有对他解释休眠的原理,而他也没问——他对冬眠的概念理解并不深,他以为这个过程是和动物冬眠一样是自觉醒的,我没跟他说这个过程是完全受控。”
“那就让他睡着好了,”韩乐不屑的摇头,“爱睡多久睡多久。”韩乐能够理解他这么做的动机,但这不代表他就能赞同他的做法——用这种威胁的手段达到目的,这已经超越韩乐的道德底线了。
但乔艺雨却摇头:“不,我今天来是准备来叫醒他的。”
“为什么?”韩乐不能理解的打叫,“难道把他叫醒再来威胁你一次么?”
“就算是判刑,也有刑满结束的一天,”乔艺雨耐着xìng子解释,“我们不可能把他一直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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