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涛蹲在灌木丛中,望着那蜻蜓一样飞过头顶的敌机,攥紧了拳头。
敌机显然没有发现他们这支部队,径直飞向南京城。这些都是笨拙的轰炸机,速度不快。但是宗涛咬着牙,铁表着脸,心直往下沉。他恨自己没有能力阻止这群敌机。
我们的弟兄又要承受小鬼子的狂轰滥炸了!血‘肉’之躯对抗烈焰和钢铁,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壮!
看来南京保卫战早打响了,我们的将士血‘肉’之躯筑起抗暴的城墙。
‘日’军地面部队装备‘精’良,加上飞机大炮,这不是同一个级别的较量。
但是到处‘激’烈的枪炮声,证明在强敌面前,我们的弟兄没有退缩。
好兄弟!你们曾经瞧不起的孬兵连。已经赶过来和你们并肩作战!我们就要上了!
南京城骤然被猛烈的爆炸声笼罩,大地都在发抖。敌机俯冲的锐利尖叫似乎刺破耳膜。弟兄们眼里充血,有的人把嘴‘唇’都咬破了。
又有多少弟兄倒在敌人的炮火下!
约半个钟后,那群敌机又蜻蜓一样编队掠走了。
枪炮声仍不绝于耳。
宗涛招来常大贵,说:“先让弟兄们休息几个钟头吧。一路上太疲劳,没有休息好,就没有力气抗敌。另外,我们好好合计一下。“
常大贵点点头,喊了一声原地休息,派一个班jǐng戒。
三个排长都被叫过来。
在战场外围,宗涛的连队有片刻的喘息时间。
宗涛拧着眉,慢慢地说:“根据目前的形势,‘日’本鬼子可能把南京城围得象铁桶一样。凭我们百十弟兄,想撕道口子和大部队会合,已经不可能。但是我们不能作壁上观。‘日’本鬼子就是头大象,我们也要变成马蜂,狠狠叮他们一口!“
几个排长摩拳擦掌:“连长,你下命令吧,怎么打,我们绝对服从!“
宗涛时而踱着步子,时而俯身在军事地图前,一时难以决断。
“这儿距南京城防不过几十公里,南京城近在咫尺,可是我们‘摸’不清‘日’军的兵力布置,莽撞介入,只会是飞蛾扑火。“
“就算飞蛾扑火,我们也无所畏惧。“
宗涛摆摆手:“不能作无谓的牺牲。我们要成为钉子,给小鬼子一点颜‘色’!”
怎么打,如何才能打出气势、打出威风?宗涛的目光在常大贵和几个排上身上睃巡。
常大贵说:“连长,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敌人,我们就随便挑个地方出击吧,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就有赚头。”
“是啊,就按连副说的办。”
几个排长纷纷响应。宗涛笑了:“都是商人哪,帐算得不错。”
几个弟兄都笑了。
宗涛想也只能如此。正要下令,忽然一个jǐng戒的哨兵急急跑过来。
“报告连长,左前方发现一股‘日’军!”
宗涛一听,立即亢奋起来。
“有多少人?”
“大约两百来人。”
常大贵说:“看样子是鬼子一个中队。”
宗涛兴奋得击掌叫道:“正愁无处下手,好,狗‘日’的小‘日’本,你送上‘门’了!好,就死死地咬住这群‘日’本鬼子!”
宗涛挥挥手,哨兵领路,宗涛和常大贵及几个排长紧紧跟上。
隐身在坳口的灌木丛中,宗涛发现几里外的山道上,一群鬼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两百人似乎不足,但鬼子的装备却让宗涛拧紧了眉头。掷弹筒、重机机,轻机枪,这些威力强大的武器,几乎装备了三分之一的鬼子。
是块硬骨头!
宗涛的眉头拧过之后,感到一丝快意,就象猎手盯上了猎物,嗅上那股让人兴奋的气味。
宗涛让哨兵立即传令所有的弟兄进入战前准备。小鬼子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看到渐渐‘逼’近的鬼子,宗涛快速下达作战命令。
“一排扼守坳口,放鬼子过来;二排拦腰攻击;三排兜头痛打。各排倚托有利地形,要能攻能防,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三排长叫道:“什么能攻能防,豁出去,与鬼子拚了!“
宗涛宗涛瞪了三排长一眼:“你猪脑子!我们的老师教过我们不少,你还不会运用?”| “老师?”三排长一愣。
常大贵和另两个排长也现出大‘惑’不解的神情。
宗涛微微一笑:“红军兄弟啊,不,现在是八路军兄弟。苏区战场我们虽然没有搅入战局,但他们的战术灵活。‘毛’先生的游击战,对付强大的敌手,可是了不起的发明。”
三排长睁大眼:“连长,你是要我们用游击的方式对付小‘日’本?”
宗涛郑重地点点头:“对,‘毛’先生的游击战理论,我探究过,非常英明。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战术经典哪。”
常大贵想说什么,但想想面临的战局,未置可否。
“总而言之,以保存有生力量为主。鬼子炮火猛烈,散开阵形。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缠住这股鬼子,不让他入进们南京城防区。”
“决不让这股鬼子进入城防区!”
“好,就这样吧,立即进入攻击状态!”
三个排长各自带队,快速进入宗涛指定的区域。
常大贵带三排正面阻击,宗涛跟在一排,扎口袋。
‘日’本鬼子是一群野狼,这个口袋能套住狼吗?
这股‘日’军是山口一夫所率的中队,奉命增援南京城西线攻事。城西战局十分惨烈,中**队拚死抵抗,‘日’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山口一夫五短身材,却很壮实,长脸就象一个大冬瓜,绿豆一样的小圆眼,透出狡黠。他是个很自负的人,他出身于‘日’本士官学校,对中**队比较有研究,能说华语,算得上半个中国通。他认为中国人打内战行,对付强大的皇军。那只是以卵击石。关东军能在东北横行,就是最好的诠释。
隆隆的炮声和‘激’烈的枪声,令山口一夫口角溢出笑容。这些枪炮声在他听来如同欣赏优美的音乐。除了大‘日’本皇军,东亚病夫哪有这样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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