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多里今日不须奶嬷千呼万喊,就自己早早地醒来了。这是极难得的。他心里很兴奋,这股子兴奋感其实已经维持了好几天了。随着小妹妹一天比一天可爱,一天比一天圆润,他就迫不及待得想实施自小立下的为兄大计──也就是要当个嚣张的哥哥,可以随意欺负妹妹的哥哥。
瞧瞧那白里透红的双颊,光是想想,就觉得捏起来的手感一定很舒服。还有小妹妹头顶的稀疏毛发,竟是色黑如墨,摸揉起来绝对是柔软舒适的。小妹妹的小手小脚是极可爱的,尤其是当她把他的手指紧紧握起的时候,心里总像是被虫子爬过似的,痒痒的,想绕一绕。
每天早起,心里就想着要去逗弄逗弄小妹妹。格多里也不傻,他特意早早得起了,就是要避开额娘和大哥,才能肆意的欺负妹妹呢。
小妹妹被安置在额娘房间旁的一处小厢房内,这是离额娘最近的一处房舍了。据说他抓周前也是住在这的。但是抓周那日,他抓了把小剑。格特布对此感到非常"兴奋",建议了阿玛额娘:
弟弟天纵英才,既然有心要当我大清的巴图鲁,学武就得要从小抓起!却是不可再宠纵他,再让他窝在额娘旁边了。
哼!哥哥那是赤果果的嫉妒!分明是欺负他那时还不懂事,说话吱吱呜呜,无法为自己维权呢。
由此可见,这间小厢房也就是这家子的婴儿房了。根据第一任使用者几番的暗示明喻后,再有卓蓝深厚的慈母之心,这房间布置得极为用心。地上铺了厚实的麻布,所有家具四角,都特地请了木匠做成了圆角。没有方正的椅子,只有圆圆的小凳子。四下散落了数个扎实的靠枕,所有的器具都没有上漆,更别说放置任何易碎品了。
无视于小格格奶嬷高嬷嬷惊惧的眼神,格多里得意的迈进小妹妹房内。
又短又胖的食指,轻戳了小包子脸颊一下。
哦~哦~手感真好!
不由自主的再戳一下,力道重了些。
娇嫩的小包子眉头微皱,没醒来,也没哭。
食指越发大胆了,招呼更短更胖的大拇指一起来。夹住面颊,向外拉扯。
弹性真好啊,就像是昨儿晚上厨房特地做的鱼冻一样。
心念一动,胆大包天了,格多里小脑袋凑了上去。
一旁的颜嬷嬷急得要哭了,拉扯格多里又拉不动,又不敢太过用力。低声劝阻,这个小霸王是不听的。可小格格睡得正熟呢,她又不敢高声喝止。
格多里想起了昨晚第一次尝到的美味鱼冻。盛夏享用,不腥不燥,凉爽顺口。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小包子的脸。
嗯,还是不一样的。没有鱼鲜味,但有点浓浓的奶香味。
如果是格特布在这,还能读到格多里的心思,他就立刻会连想到鲜奶布丁。但可惜格多里不明白。所以他只是单纯的,被小妹妹的可口给吸引了。小嘴一张,啃了下去。
小妹妹感到被袭击了,此时的梅梅,其实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婴儿。没有其他清穿女主那从胎中带来的记忆,更不可能从胚胎起就开始修真、练功、积内力。她一点都没有心机,更不腹黑,自然唯一能有的反应就是:嚎啕大哭!
格多里被小妹妹的哭声给惊得抬起头。
怎么~妹妹哭起来这么好看呢?
小小男娃不太懂,他心里这种像吃到青涩梅子一样的味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不好受、难过、舍不得。
舍不得看到妹妹哭。
明明就是想来欺负妹妹的,我该骄傲的才是啊。一下子就让妹妹哭了,我跟哥哥一样厉害。 (其实格特里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就让你哭的,他只是手下留情罢了,你知足吧。)可是怎么又不想见到妹妹哭呢?
颜嬷嬷被两个小主子弄得手足无措,赶紧把小格格抱起来,轻柔的晃动着哄孩子。这个嬷嬷也看过不少娃娃了,怎么就觉得这个格格特别讨人疼呢~尤其哭起来的时候,水汪汪的大眼睛,红通通的双颊,满目的委屈,特别让人心疼啊!
格格不哭哦,格格乖,格格不哭。这是二哥,二哥跟妳玩耍呢。二哥喜欢妳才跟妳玩呢。
就是啊,我喜欢小妹妹,才跟小妹妹玩呢。哥哥不也总是这么说吗?
以为自己想明白的格多里,又凑上颜嬷嬷去,拉着嬷嬷的裙襬,要勾上小妹妹。颜嬷嬷哪里敢让这个小霸王又碰到小格格,自然是不肯的。
原想跳上去拍拍小妹妹的格多里,听着妹妹不停的哭声,眼眶竟不由自主得红了。
我不要妹妹哭,不要妹妹哭了。妹妹别哭了,我不欺负妳了。妳打我吧!啊~妳的手掌太小了,要不妳咬我吧。
颜嬷嬷汗。让小格格咬?还不如让她打呢,再小的手掌也是手啊。现在的小格格还是个无齿之徒呢。
一个忽然变得忠心的颜嬷嬷要护主;另一个开始有妹控倾向的小正太要安慰妹妹。两个互不相让,正当兵荒马乱之间,格特布走进房内。
格多里,你做什么呢?!
大声吼了混账弟弟一声,见格多里噤声不语,格特布伸手,示意要接过小妹妹。 颜嬷嬷却犹豫了一下。
有点不舍得放开小格格啊。
大阿哥,您怕是抱不好小格格,还是奴才抱着稳妥些吧。
客气巴结的语气,全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下人不怕格特布的。
格特布没有说话,只是坚持的伸出双手,一股气势逼得颜嬷嬷交出了小格格。
将失而复得的妹妹拥入怀中,格特布心里暖暖的。眼也不眨得,凝视着仍然抽噎着的小妹妹。格特布查觉到内心异常的不舍和难过,只能苦笑。
这就是阎罗王当初的许诺之一的后遗症了。
当初母亲诚心许愿:"梅梅能够让人怜惜、受人喜爱呵护、没有人舍得打骂她、没有人狠得下心让她受委屈、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
只不过是一个不足满月的娃娃哭了一小会儿,就把大家伙儿都收买得,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与她关系越亲密的,这种异常反应就会越明显。以后还有谁舍得违背她的意愿,让她哭泣呢?只希望不要反而把妹妹娇惯得太过任性才好。
责备了格多里几句,罚他抄写心经三次,让他为数日后的小妹妹满月而祈福。格多里脸色又青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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