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璐瑶一定会后悔的。
如果不是姜璐琪无法同赵铎溢说话,她也不至于把这个秘密告诉姜璐瑶。
换子的秘密被姜璐琪看作是最大的秘闻,可以影响大局的秘密。
姜璐瑶很平淡,也很坚决让阮妈妈送姜璐琪回萧家,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个秘密。
云淡风轻的姜璐瑶仿佛在看傻瓜一样,姜璐琪被伤害了,嘶吼道:“你怎么可能不在意?”
姜璐瑶缓缓起身,踱步到姜璐琪身边,低声道:“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了,你会不会更难过?”
“你……”姜璐琪脸色煞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秦王妃的所作所为,杨家的所作所为,还有你关心的赵铎溢,这么明摆着的事实,理解起来很费劲吗?”
“你不可能知道,不可能。”
这句话对姜璐琪的打击尤其巨大。
“收起你仿佛是佛祖垂怜,施舍的目光,我告诉你,不仅我知道,阿泽也知道了。”姜璐瑶尤其不悦先知,自我感觉良好的姜璐琪,“如今阿泽已经走出了换子的困局,把这道难题扔给了秦王妃和杨家,你认为阿泽还会伤害赵铎溢吗?赵铎溢有的,阿泽哪一样没有?而阿泽有的,赵铎溢可不见得拥有。”
姜璐瑶抚了抚袖口,指尖勾勒出袖口的花纹,“所以,你说迟了。没有你提前预警,我和阿泽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真可惜呢,四妹妹,你想换得我的感激,想怜悯于我,好像不成了。”
姜璐琪一口气没上来,生生被姜璐瑶这话瘪昏过去。
“心里素质啊,太差。”
姜璐瑶扶住昏厥的姜璐琪,把阮妈妈叫进来,“你送她回萧家。”
“是。”阮妈妈听到了屋子里有动静,但没听清世子妃和四姑奶奶说了什么话,四姑奶奶即便昏厥过去也在不停的流泪,看起来很伤心。
“你把她亲自交给萧大人。”
“奴婢明白。”
姜璐瑶在阮妈妈送姜璐琪走后,也坐上马车回永宁侯府。
在庭院里,老夫人嘉敏郡主正气势十足的教训永宁侯,“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要?花被你弄得都淹死了……”
永宁侯耷拉着脑袋,手中提着的水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就是想多看看嘉敏郡主,一下子没控制住多浇了水,谁想到这株海棠这么难伺候?
姜璐瑶提起挂在回廊下的鹦鹉,把鹦鹉挡在自己的脸前,学着鹦鹉的叫声,“夫人,我错啦,夫人,别不理我。”
嘉敏郡主老脸一红,永宁侯差一点跳起来,谁?谁这么聪明?
两人同时回头,姜璐瑶吐了吐舌头,指着鹦鹉道:“都是它说的,这只绿毛鹦鹉经常说实话呐。”
“鬼丫头。”
嘉敏郡主上前狠狠的敲了姜璐瑶的额头,“都快做娘了,还这么胡闹?赶明让你小子知晓你娘也是个混球!”
“便是我做了娘,在您面前也是孙女啊。”
姜璐瑶搀着嘉敏郡主,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祖父把您照顾得不多,看着精神比以前好多了。”
“他不气我就不错了。”
“嘿嘿,气也是一种爱护嘛。”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是为了气我的?”
“不敢,不敢。”
姜璐瑶赶忙求饶,诚惶诚恐的说道:“祖母,别生我的气,我很乖巧的。”
“不过年,不过节,突然从秦王府回娘家,必有所求。”嘉敏郡主口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脚下还是向屋子里走,回头看了一眼还提着水壶傻傻站着的永宁侯,气不打一出来,“二丫头是你姜家的孙女,她有了难处,你就那么站着?”
“哦。”
永宁侯忙放下水壶,用清水洗了洗手,乖乖的跟着嘉敏郡主进门。
姜璐瑶向嘉敏郡主眨了眨眼睛,示意祖母威武,调!教永宁侯成功。
嘉敏郡主又掐了姜璐瑶一把,二丫头脑筋灵活,性情活泼,哪里都好,就是这股聪明劲儿,有时候才聪明了一点,偏偏又爱调笑人,嘉敏郡主一时有点镇不住她。
不过,嘉敏郡主心底也很在意姜璐瑶。
是她打开了自己的心结,嘉敏郡主和永宁候才不用误会,冷战一辈子。
把话说开后,两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人相视苦笑,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误会,他们彼此互相折磨了三十多年,嘉敏郡主后来才知道皇上背地里对永宁侯说过什么。
好在他们两个还有机会相依相扶的走到最后,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误会也不能全怪皇上,也是他们彼此的脾气太倔,嘉敏郡主不肯说明自己无法有孕的事儿,其实永宁侯根本就没在意过是不是有自己血脉的儿女。
最后嘉敏郡主才明白姜璐瑶的话,脾气太倔强,不肯当面说清楚,不是夫妻之道,坦诚一点,不好吗?
姜璐瑶扶着嘉敏郡主坐下,嘉敏郡主端详了姜璐瑶半晌,嘴角微微扬起,二丫头身上越发有气派了,明媚的脸庞挂着幸福自信,想来她同秦王世子过得不错。
自打和好后,永宁侯把赵铎泽的身世说给了嘉敏郡主听。
嘉敏郡主当时愣了好久,好悬去宫里找皇上说理去,还是永宁侯阴阳怪气的说皇上什么不知道,才拦住了嘉敏郡主。不过因为这句话,嘉敏郡主没少折腾永宁侯。
跟进门来的永宁侯坐在嘉敏郡主旁边。
姜璐瑶给两位老人递上了茶盏,搬了个绣墩坐在了老夫人面前,“今日四妹妹来秦王府见我。”
“嗯。”
“在去关雎阁的路上,四妹妹被秦王二公子赵铎溢吸引了。”
“嗯?”
嘉敏郡主和永宁侯互看一眼,永宁侯板着脸道:“你没看错?”
“连秦王妃和赵铎溢备选的夫人都看出来了,我怎么会看错?如果不是我先于一步赶到,死活拽走了四妹妹,不晓得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在她还没嫁给萧大人前,我就见到四妹妹躲在影壁墙后偷看赵铎溢,当时我劝过她,可她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秦王府的人或者事儿,当时我就觉得挺奇怪。”
“她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老夫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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