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笑着嗯了一声,起身虚扶了吴长山一把,目光在吴长山身上转了一圈。直看得吴长山浑身不自在,周冉方出声笑道:“先生能答应便好。日后这院里的事还请先生多费心。”
顿了顿,周冉又笑着请吴长山坐了,自个儿也往椅背上靠了过去,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慢慢抿了口茶,语气随意地问道:“不过我倒有些好奇,先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陈家三爷?”
吴长山喉咙口一哽,眼眶微缩,仅剩的那点酒意立马散开了,绷着身子默了片刻,随后仿佛突然泄了气一般,颓然地倒在椅背上,苦笑道:“姑娘既然开口问我,想必也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气息滞了滞,吴长山才掩着脸继续叹气,“老朽先前收了个学生,姓陈,是老朽对他不住……”
周冉静静地看着吴长山,手指捏着茶杯慢慢转动着,默了片刻,方敛了笑意,出声道:“罢了,这事儿我并不关心谁对谁错,先生也不用多说。”周冉说着,又慢慢扫了吴长山一眼,语气平淡地问道,“我让人去查你,你心里不舒坦?”
“不敢!”吴长山气息一滞,忙起身拱手应了一句,“姑娘心思缜密,若要用人,的确该查查底细才行。”
“不敢?”周冉微微抬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吴长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是在心里头看不上这般的做派吧?”
见吴长山张口要辩,周冉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将吴长山那一肚子话给堵了回去。“我是女子,终究比你们小心谨慎些,今儿也就多问了一句。至于日后嘛,那就看先生本事如何了,我用人向来没什么章法,先生日后多担待。”
吴长山闻言忙又作了一揖,“不敢不敢!是老朽要请姑娘多担待才是!”
周冉笑着摇了摇头,侧身让过了礼,笑道:“今儿天也晚了,我就不多留先生了。我过几日便让人去接先生。”说着便扬声吩咐魏俊备车,一路送了吴长山回去。
马车在靠近城门口的一处破旧小院停了下来。魏俊目不斜视,从车上跳下来,笑着打起了帘子。吴长山忙道了声谢,目送魏俊驾着车远去,在院子门口出神地站了片刻。直到夜风飘过,吴长山才猛地觉得身上一冷,打了个哆嗦,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推开破旧的木门,进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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