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喉结还是胸口,没有丝毫破绽,甚至连声音都由女子的清柔化作少年的清朗。本来长可垂至小腿的秀发亦被她剪短至腰际之上,只是不像他般随意披散,而是用与袍服同色的发带系起。闲闲搭在栏杆上的手随意握着一柄象牙扇,手与扇柄一色白皙,举止、神情三分悠然,七分洒脱,不见半分阴柔之态,任谁,都只会认为这是一名姿容秀丽,风雅拔群的绝色美男。
“霜……师兄。”聂风终还是应景地改了称呼,不过是一时改装,秦霜离了此间自然会恢复原貌。至少聂风十分肯定,秦霜绝不会以现在的姿态出现在雄霸之前。
秦霜唇角微勾,对聂风的适时改口十分满意,目光转向长街之上:“婚者,昏也,这里从的是汉俗,女子出嫁要在黄昏时,月光照路,寓意吉祥,希望独孤鸣动作麻利一些,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看着从街头迤逦到街角的长长迎亲队伍,听着吹鼓手卖力吹出的沸喧翻天的喜庆鼓乐,聂风有些感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初,关羽也是这般迎娶无双夫人的罢?”
世间哪个女子不希望有这样的盛大相迎,风风光光的出嫁?若然所嫁的是心上人,更是几生修到……而对于男子,能够迎娶的是自己所爱的女子,亦会是满怀幸福和欢喜。
如果是自己呢?会希望轿中带回的是谁?
不敢将目光转向身侧,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看秦霜的表情,看到这样的场景,秦霜可曾想过有一天同样凤冠霞帔,红衣红鞋,风光大嫁?而她又会希望是谁骑在白马上,踏过长街,带着花桥去叩响她的门扉?
不妨秦霜也正转过眼来看他,两人的眼神恰碰个正着。秦霜神色自若,聂风却滞了一滞,只觉得脸上热了起来,即便没有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定然是连耳根都红了,窘到此处,索性转过头,正视秦霜:“无双夫人为什么非要安排这一场婚礼,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破坏它吗?”
俗语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因为婚礼不止是男女之间的情投意合,更是结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是人生大事,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根本。
婚礼上一旦发生什么变故,那真是万众瞩目,受指责的程度绝不下于上次秦霜带他和白情去挖步惊云之父步渊亭的坟墓。就算秦霜百无禁忌,但如果只是为了让梦出场,无双夫人何必要弄出这般大的阵仗,而秦霜竟然也默许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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