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上神[古剑]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7章第(1/2)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阿爹说,女儿你也年长了,你一向是有主意的,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她听着也觉得有些尴尬。因着她素来便是自己做打算的,阿爹也放心,寻常不到必要的时候从来不去说她——而事实上从小到大这所谓的必要时候还未出现过。现在连阿爹也忍不住了,确实……是她拖得有些过分了。

    每日早起梳妆,镜中人的颜容已是碧玉年华。面如桃瓣,眼若秋波,雅淡温宛,般般入画。身体比起常人来虽还有些显弱,但与此前的几世比起来已经算是极健康的了。到这般年龄还不议亲,要面如夜叉性如母虎嫁不出去就罢了,偏偏这几年来上门的媒婆都没断过,于是被人说闲话倒是次要……若是连累到了阿昙,便不好了。

    她默不作声,只抬手给阿爹斟了杯酒。

    她很少陪他喝酒,自阿昙能独当一面之后,她便更少沾酒了。看阿爹仰头便将酒盅喝了个底朝天,她微微笑开,垂眸又给倒满:我若出嫁了,你们怎么办呢?

    她平静得说:女儿总是要嫁的。嫁了就难回来了。酒坊留给阿昙,阿昙要为阿爹养老,可谁来给阿昙娶妻呢?阿昙喜欢怎样的女孩子,怎样下聘迎亲,新妇又该怎样打理家里……阿爹什么都不知道。阿爹只会喝酒。

    年还未及不惑、鬓边已有些微斑白的男子微微尴尬地握着酒盅,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定定得望着女儿倒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眼角微微翘起,笑得温和而柔美:总要到阿昙安定下阿爹也有了儿媳妇孝顺,我才能安心走……阿昙也长大了,会被姑娘家惦记了,可是阿昙一个也不喜欢,这可怎么办呢?

    这可怎么办呢?

    有些心思不足为人道,却也是……不肯熄灭的。她与他错过那么多次,后来在不断的回想中也能渐渐复原曾错过的那些人影的轮廓。天大地大,他虽不是肆无忌惮,但也自在逍遥。何曾有被困在一个小小的酒坊中的时候?

    若他意愿,锦带吴钩,拜相封侯,又岂是难事。若要娶妻,不是王女帝姬官家小姐,那也该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那些农女商妇,哪里……配得上阿昙呢。

    可这辈子阿昙不愿碰诗书,只愿随着她摆弄酒器,她也无奈何。

    最后阿爹若有所思得看着她,只叹息了一声:随你罢,无论如何,你总是……知道的。

    ※※※※※※

    夏在院前酸梅枝头的蝉声中走完。秋催黄了树上的每一片叶子。当这些叶子都落完的时候,雪花就飘落了下来。

    元宵的时候,她与阿昙一起去看花灯。

    即使轮回那么多次,她却始终记得,那年人群中回眸的一眼,视线落在她所不知道的角落,然后,她就知道自己要等待一个人,她就因一个人空等了那么漫长的年月。

    阿昙牵着她的手,侧身护着她小心翼翼避让人群。她提着一盏莲花灯,与他牵着手,从街的这端走到街的那端,在一个面具摊边上吃了一碗元宵。

    阿昙买了一个半面的孔雀面具给她戴上。

    好看吗?她问。

    他点点头。自己戴上一个白脸的猫面具。

    路过挎着篮子买绢花的姑娘,她看到一盏极大极显眼的走马灯。光影明明暗暗,轮轴不停转动,人马追逐的画面绕着一个圈圈没有止尽得继续着。恍然就想到那场庞大又无望的轮回。错乱了因果,颠倒了始终,却似乎难走到一个底。

    似水在看什么?阿昙用手捂她冰凉的手,试图让它暖和一点,抬眸的时候注意到她定定盯着一个方向的眼神,偏头轻轻问道。

    她蓦地回神,摇摇头,笑笑,灯火的辉光交织错落着打在她的瞳眸中,璀璨更胜过天边的繁星。

    他怔忪了片刻,然后也笑笑,下意识抿了抿她的发髻,把鬓角一缕散下的发丝绕回到簪子上,牵起她继续往前走。

    放烟火的时候,她跟阿昙站在灯火阑珊的地方远远望着看。人群在身前热闹喧嚣,好像也与他们无关。可是只是这样看着,也觉得自己很开心。

    她在天际凋谢的焰火中想起前几年自己拾回来的昙花。一年复一年,始终不见开花。

    ※※※※※※

    她冥冥中有一种感觉,来年,那株昙花一定会开花。

    她打定主意,到昙花开时,她就为阿昙寻一门很好的亲事,然后,可以打算给自己议亲了。

    今世这段亲缘,相伴过这许多年她已经能够满足了。她总不能苛求着一直陪在他身边。毕竟,阿昙长大了,她也长大了。

    清明的时候,去隔壁村镇给舅舅与舅母上坟祭扫。

    不知为何,自寒食前几日,她便一直有种心神不宁之感。也说不出是什么缘故,就觉得胸口闷闷得像是被什么堵塞了一样,连感知都软绵绵得如探入棉絮般失去了敏锐,把把脉检查一下又无碍,以为是心理作用,那感觉却又如影随形摆脱不能。

    于是这几日,时时盯紧了阿昙,就怕着他会出什么事——她心神所系之人,有这般的感应的,除了他想来也没旁人了。记忆虽是找回,力量却没有跟着来,怕是现今这身体无法承受,未达到触发解封的条件吧。若真发生什么大变故……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许是这烦躁着实有些明显,连阿昙都忍不住问了:似水有何事这般思虑?

    她双眸含愁,回头望他:这雨何时停呢?

    清明时节,该是杏花柳絮雨纷纷。绵绵春水,一时约莫也止不了。阿昙有些不解,顺手拿过件斗篷给她披上,似水要看雨的话,离檐下远些吧,外面湿气重。

    什么时候开始,换她这般乖巧得听他的话了呢?

    ……总之,她跟着他乖乖进屋。

    隔日里祭拜完娘亲,阿爹守着墓不肯走,她与阿昙一道,到他旧时的家里去。

    牛毛细雨一直不曾断过,虽不足以沾湿人的衣裳,扑面潮气却很是恼人。她心烦得越发厉害,不敢与阿昙说,怕他听后直接调转马头不去了。一年只祭拜一次,虽是渡魂之身……但毕竟尚有未尽的因果在,能做自然得去做。

    旧屋已经废弃了,当时的妖孽之说沸沸扬扬,就算贱价卖,也没人敢要这边的房子与田地,近几年来便一直荒着。毕竟连尸首也寻不到,坟头只是当初拿了些旧东西立的衣冠冢——后来她也想,这事儿确实奇怪,处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