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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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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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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纤素的手像是藏着泯灭一切的力量,轻握了凰鸟身躯在掌心,便也如同全然收纳了雪皇身上那炽烈无形的幽火,只一瞬间,几欲凝成实质的空气便风轻云淡地飘散,榣山地界中可怖的威压似乎压根不曾存在过般消失。

    雪皇连尾羽都耷拉了下来,弱声扭捏:人家哪有……一时没控制住嘛……

    辰湮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冠,略带责怪却掩不住浓浓的宠溺:越发放肆。若我不在,便恐连乐神都会为你所伤着了,这该叫我如何向祝融交代。

    她说着自然地抬起头看向彼侧,温和沉静的仙人在片刻的愕然之后已经收敛起外露的情绪,正恭敬颔首,然后视线交汇,这一眼,彼此都是微怔。

    辰湮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下一秒,清晰地听到心跳的声音,胸膛处原本空荡荡的地方被塞满,鼓鼓涨涨得让她想起初次听他琴音时的感觉,好似那些亘古洪荒岁月之前丢失的东西,在某一个恰当的时间里,悄然回返。

    太子长琴却再次感受到那陌生又绵远的知觉,似疼痛又似欢欣,魂魄好像被一只手死死攒紧,那痛楚仿佛里面忽然多出了什么,它在慢慢扎根,散发着愉悦的低鸣,可仔细想要探究,又觉得那都是幻觉,无迹可寻。

    她是上神。青华上神。天地间最古老最尊贵的神祇。

    脑海里缓慢回荡那轻淡如风般难以捕捉的声音,她唤他乐神,却唤他父火神为祝融,亲疏可见——不知道为何想到这些,可识海中浩浩汤汤奔涌过去的陌生情绪却容不得他继续探寻。

    黑色的水虺从他身后小心翼翼探出头,望着视野中几乎灼伤它眼睛的神祇:你是谁?

    被悭臾的声音陡然唤醒,太子长琴这才想起此刻处境,赶忙躬身行礼:长琴失礼,还请上神恕罪。

    辰湮还未开口,雪皇已经不耐烦出声:怎么一天到晚都在恕罪恕罪!

    她在辰湮手上蹦跶,才寡掉的胆儿被自家上神摸了摸又肥起来:火神何等骄傲张烈的性子,一不高兴就踩着规矩玩儿的,怎的养了个儿子就这般迂腐守礼?

    太子长琴又怔住,显然是打自化灵起就从没收到过这种类似迂腐的评价,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辰湮眸中现出淡淡的笑意,如同沉邃清远的夜空漂浮过的云层,纤长的手指扯了扯凰鸟的羽翼,如此轻描淡写的动作,却将她接下去所有的话都生生咽了下去,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辰湮微笑:殿下不必多礼。凰儿贪玩,口没遮拦,给殿下带来困扰了,却是我教养之错。

    这话与他方才为悭臾致歉所讲的何其相似,太子长琴略显尴尬:凰君天真烂漫,何错之有……

    他还没想到接下去该讲些什么,忽闻悭臾哈哈大笑:还说我没教养!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嘛!还天真还烂漫?几万年的天真烂漫?笑死虺了!

    雪皇跟了青华上神这漫长年月,耳濡目染学了不少,站着不动不说话,那气质也有几分相像,可惜的是辰湮本就天生地养,附一睁眼身上已具开天传承记忆,该会的都会,亦不追求别的什么,雪皇处处学她,却不晓得两者根脚原形不同,身上也有诸多相异之处。到她终于想起来要教养雪皇的时候,神兽心性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消解。

    凤凰之高傲比起龙族来还尤盛的,闻言怎能不暴怒:你说什么?!小小爬虫,胆敢如此放肆!!青华上神也是你能置喙的?!

    辰湮说她没教养想当然是谦辞——青华上神的地位着实尊贵不凡,哪怕是天皇伏羲在她面前,她也可以用长辈口吻言谈。对太子长琴这般解释,还算是给了点面子!可一条水虺,说她没教养这不是在直言讽刺青华上神没教好么?!凤凰尊严怎堪挑衅,而辰湮于她的存在,更胜于逆鳞之于龙族,于是雪皇当时就暴躁了。

    气势陡涨,凭空卷来的气流转瞬便稠密凝结,周身的空气似乎成冰般包裹起来,那种僵硬是连血肉骨髓都冻成冰渣般的强势——可这短短的瞬息,便是连思维都不曾反应过来的速度——但见着那青衣神祇纤指一掐一展,呼吸顿时一松,所有的压迫都消失了,一神一虺很清晰地听到空气碎裂的声音。

    辰湮已经眼疾手快往雪皇身上甩了个禁制。

    而这时,太子长琴的声音才刚来得及落地:凰君请息怒!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画面定格了片刻,雪皇哇哇大叫:阿湮阿湮不许封我灵力!我要烧死它我一定要烧死它!

    悭臾目瞪口呆,缓慢地,极其缓慢地缩了缩脖子,蜷成一团,过度燃烧的胆量这会儿已经熄灭了,它这才后怕起来——它有它的傲气,可这傲气在此刻或许什么都不是。

    换做在平时,对面凤凰那是拼了命躲着,这会儿惹毛了,除了胆寒之外,又有些不得不仰望的卑微。

    她说得没错,它只是虺,只是条虺,再远大的理想又如何,现在的它还是能让人随意伸手就能碾死的水虺。天地间唯一的凤凰,身份尊贵尤胜应龙钟鼓,钟鼓虽为烛龙之子,原形只是条得了烛龙传承的水虺,雪皇却是天下飞禽之王凤凰的亲生血脉,而且,这一位……这一位青衣的神祇,真是一种……连抬头看上一眼就会觉得亵渎的存在,明明浑身上下都柔和至此,却能生生灼毁旁者注视的眼睛。

    雪皇还在辰湮怀里翻腾不断,不依不饶:让我宰了那该死的水蛇!让我宰了它!阿湮你别拦我啊啊!!

    辰湮微微松手,无奈抬头:让殿下见笑。凰儿被我宠坏了,她脾性便是这般,心性却是良善,并无恶意。

    太子长琴苦笑:凰君无邪,长琴自是懂的,确是悭臾冒犯了,还请上神与凰君……

    他同样也是无可奈何的表情注视着脚下的水虺,犹豫着不知怎么讲下去。悭臾是他好友,多少总要护一护的,可冒犯上神一事,却是他们理亏,而且他不是悭臾,对道歉什么的,还真没多少发言权……

    辰湮看着看着就轻笑起来,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几百年没有这般愉悦了。太子长琴出生并无多少年月,虽有先天传承,但毕竟不经世情,某些思虑还单纯得很,这困窘的表情,真真是让人看着心软。

    辰湮:殿下切莫多虑,本是小儿意气之言,不经耳,只是龙凤之争,血脉天性,避之不了罢了。

    她从来不是斤斤计较之辈。几许万年下来,天生的棱角更是都被磨灭得一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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