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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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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雪上加霜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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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黄色的光温暖静谧,柔柔地打在宋青葙脸上,黑亮的睫毛密密地散开,遮住了那双素来沉静的眼眸。

    “姨娘,药好了。”丫鬟双手端着托盘快步走了进来。

    少妇接过药碗,用羹勺搅了几下,放在唇边试了试,行至床前,柔声唤道:“三姑娘,三姑娘。”

    宋青葙睁大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瞧不真切,只感觉有团桔色的火焰散发着光芒。

    她用力眨眨眼,听到身边有人长透了口气,“姑娘,您可算醒了。”

    声音不算熟悉,却蕴含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欣喜。

    她循声望去,一张娇弱柔美的脸在视野里慢慢清晰起来。

    那人是玉娘,父亲的小妾,府里的人都称她玉姨娘。

    玉姨娘向来蜗居在自己的小院吃斋茹素,几乎从不出门。

    宋青葙闭上眼睛,又睁开,“我怎么在这里,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昨儿姑娘跪得太久撑不住晕过去了,老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还特地请大夫诊了脉。”玉娘拔下头上的银簪拨了拨烛芯,屋里顿时明亮了许多。

    “老太太醒了?”宋青葙急切地问。

    “醒了,回春堂的大夫来扎得针,只是精神还不好,需要静养些日子。”

    宋青葙舒口气,祖母没事就是大吉。

    玉娘俯身扶她,“姑娘饿了吧,先将药喝了,灶上煨着小米粥,一会就给您端来。”

    宋青葙别过脸,“你去忙吧,让我的丫鬟来伺候就行。”

    玉娘微顿,不自然地说:“她们都忙着,这两天府里乱糟糟的,又得煎药,又得做饭,还要应付杂七杂八的客人……您先喝了药,我让人唤她们。”

    宋青葙听出不对劲来了,家里厨房有六七个人,慈安堂也有专门煎药的婆子,根本用不上她的丫鬟,至于迎来送往,向来是林氏那边应酬,完全跟她不沾边。

    何况,她自己还病着,没有丫鬟们不管她先顾着别人的理儿。

    想到此,沉声问道:“碧柳她们在哪里?”

    玉娘端来药碗,“姑娘喝了药再说。”

    宋青葙使力坐起来,只举得眼冒金星,头皮针扎一般痛,她顾不得别的,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个见底。

    玉娘沉默片刻,才开口:“秀橙上吊自缢了,碧柳碧桃她们关在柴房。”

    “啊!”宋青葙惊呼,身子一晃,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玉娘手疾眼快,一把揽住她肩头,轻轻靠在靠枕上。

    两行清泪慢慢自宋青葙眼角沁出,顺着腮旁滑落。

    玉娘拿帕子将眼泪擦了,劝道:“姑娘若真挂着那三个丫头,就该早早养好身子,早日将她们放出来。”

    宋青葙心里明白,碧柳她们是受了自己的牵连。不管是簪缨之家还是寻常百姓,但凡主子犯错,先要拿跟随的下人开刀。

    家里一应仆妇丫鬟均是林氏的人,自己不出面,旁人没人在乎她的丫鬟。

    就是玉娘也才算半个主子,而且是极不受宠的半个主子,老太太不待见的人,谁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宋青葙安下心,平静地说:“这几日便叨扰你了。”

    玉娘哽咽着,泪水扑簌簌流下来,“姑娘别这么说,是我害了二奶奶和二爷,要不是我,二奶奶不会投湖,二爷也不会生病,我就是一辈子给姑娘作牛作马也赎不完我的罪孽……”

    “恩是恩,怨是怨,一码归一码。”宋青葙不想听这些旧事,遂打断她的话,问道:“家里到底怎么样了?”

    玉娘连忙抹干眼泪,“老太太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今儿傍晚让大爷写信说让三爷回来,又说想把二姑娘的婚期提到年前。”

    宋青莼原定的婚期是来年三月。

    看来老太太的身子真是不好了,怕坚持不到三月,耽误宋青莼,因此才说要提前。

    宋青葙顿生愧疚,只听玉娘又道:“武康侯府的二奶奶遣人来看过姑娘。”回春堂的大夫就是她给请的,看过老太太后又给三姑娘诊了脉。否则宋家的人哪会想起三姑娘?

    这话,玉娘却咽在肚子里没说。

    到底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宋青葙只休养了两天就差不多恢复了。

    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慈安堂。

    林氏不信她,可祖母是亲眼看着她长大的,应该明白她的品性。

    杜妈妈守在门口拦住了她,“真是不巧,老太太才刚喝过药睡下。”

    宋青葙神情一黯,关切地问:“祖母可好些了?”

    “好多了,就是精力不比往日。大夫说,老太太已是风烛残年,至关重要的就是保持个好心情,万不能听到一星半点糟心事,否则气急攻心说不准哪天就……”

    宋青葙垂眸,黯然离开。

    许妈妈进屋对祖母道:“三姑娘总归是一片孝心,进来陪老太太说会话也好。”

    祖母半眯着眼倚在弹墨靠枕上,半晌才道:“我不想见,看到她就想起她娘。”

    许妈妈低声道:“三姑娘是老太太一手教养的,断不会像二奶奶那般……”

    “三姑娘表面老实本分,可心里主意大着呢,你没看她的眼睛,跟付氏一样不安份……她这些年装的累,我装的也累。”祖母叹口气,声音苍老而疲倦,“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不该因一时贪念求娶付氏,要不老二也不能去那么早,好好的孙子也不能如此不成器。你说,她怎么气性就那么大,说投湖就投湖……”

    许妈妈陪着叹了会气,伸手扯过石青色锦被搭在老太太身上,悄悄退了出去。

    门外,宋青葙已没了踪影,只有满院的桃树在风中摇曳,洒落一地枯叶。

    许妈妈清楚地记得,四年前,也像今日这般刮着大风,不过那会是春天,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满树满地尽是桃花。

    身穿银红色宝瓶纹褙子的付氏纤手指着二爷,气势锐利逼人,“宋行文,你当初怎么说的?你说,我们结成夫妇就要白首同心,一起教养儿女孝敬老人,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插足,可现在……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二爷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老太太捧着茶盅轻蔑地笑:“少年夫妻的闺阁戏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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